第二天,两人早早下山。

山色翠绿,随着脚步下移变化组合。都是熟悉的景色。

初时离开,并没有离开的忧愁,只有未知冒险的小期待与平静。

全程都是和尚在赶路,浮尘坐着就好。

木神大踏步走,完全随心。岔路随缘走,山路随缘走,饿了采摘果子,入夜了便摸出木鱼敲着念经。

全部的行李就是木鱼,一套换洗衣服和一根草。

夜晚,静寂无声的森林传来安稳的木鱼声,小草随着木鱼声打着鼾天的呼噜。

赶路的第三十四天,看到有人从山坡上下来,走到山脚一块坟地处,神态紧张。

木神感觉有异。走到附近一块坟前躲着,扭头,一张脸,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叫唤声起。

“哎呀,嘛呀。”旁边之人。

“鬼啊!”前方之人。

两声叫唤。

木神端笑,“施主。”

“嘛呀,哎呀。”坟下的人爬起来“砰”的一声砸在棺材板上,又赶忙爬起来跑,“见鬼了见鬼了,真见鬼了!”那人边说边跑边哭。

“施主。”木神搭手。

“嘛呀!”此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和尚,你把人吓死了。”浮尘伸出草脑袋。

“胡说。”木神伸手摸气息,气若游丝,快死了。赶忙渡了一丝灵气入体。灵气入体的瞬间,男子身体的情况也知道了。阴寒堵塞心肝,病危征兆。

“死了吗?死了吗?”浮尘跑过来问。

“施主,多说点好话不容易被雷劈。”木神劝导。

浮尘想也不想回怼,“和尚,不说诳语才不被雷劈。”

“没死。”小和尚背着人走到干燥地方。

浮尘跳下肩头,白色根须蹦蹦跳跳去挖坟土。

“施主干嘛?”木神走过来。

“看看还有没有人啊。能在坟里生活,肯定是白骨精。”浮尘兴致冲冲,“对了,和尚,你去杀他两回,以免他又活了。”

小和尚从不怀疑草木妖怪的智商低下。

“……施主,他是人。”他强调。

“人怎么在土里?”浮尘怼回去,一副有理的气势。

木神走到那人躺着的坟,指着棺材左右滑动,“你看,棺材板能自由活动,”又举起墓碑,“墓碑只有一斤左右(16两一斤),女人也可以单手推开,根本不是坟的设置。他一开始就不是被当做死人躺棺材的。”

浮尘照着木神说得做,确实如此,“那他是来找死的?”

木神摇头,“见到鬼能疯跑,吓晕,根本不是找死,是怕得要死。”

“那为什么要来找死?你在说谎。”浮尘盯着木神。多年相处,二人早无间隙,怼人与玩笑从未停止。

“事实如此,具体的得问这人才行。”木神将人在阳光下晒一晒。

早上的日头并不毒,木神估摸着晒了两刻钟又把人拖进来乘凉散热,等到差不多又将人推出去晒日光。

“你想让他死吗?”浮尘好奇。第一次知道和尚原来也有杀心。

“……”木神扭着脖子,盯着草微笑询问,“施主从何得知贫僧想致人死地?”

“一会旱一会凉,最容易死了。我是草,有经验。”浮尘声音尖细稚嫩。

木神想了想,不打算讲大道理了,用草的思维解释,“我是人,我有人的经验。”

好吧,有理,不同种族。浮尘认可。

暂时歇战。

二人等啊等,这边人没醒,山里却来人了,是个老汉,还没看见人长啥样了就喊,“杀人啦!杀人啦!和尚杀人啦!”

浮尘看向木神,眼神询问。

木神看回去,“要有自己的判断。”

浮尘扭转头,立即爬到木神的耳朵里看戏。

她已经预感,肯定有一场戏。小和尚跑不掉的。自己就是一根草,谁会把她当根葱?

戏烧不到自己身上,立即摆正姿态看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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