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张开着,又握了握,却也只握得住一片虚无。
爹,孩儿好像真的快……撑不住了……
他们都不在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人间,孤零零地活着。
父亲弥留之际,告诉他,不要难过,不要怨恨,要好好地活下去,要保护好南明。
他真的照做了,这些年,他活得那么努力。
他从来不荒废一日地练武,他在四处征战,刀口上舔血。
他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他以为一切总会一点点变好。
但是不会的,不会再好了,若是连唯一的她也不再了,这世界又怎么会好得起来?
是不是,人活着就是注定要经历很多很多悲伤,很多很多孤独,还有很多很多绝望?
“啊呀,谁啊?”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
是一个士兵,他走得好好的,忽然一个东西砸下来,落在他头上,差点儿没把他砸死。
“草泥马谁啊?没长眼睛啊,什么东西都往楼下扔?”
那士兵一边骂着,一边将那东西顺着脑袋撸下来。
“靠,是只簪子呢!”
“这宴清楼的娘子们是真的有钱不完了吗?这么漂亮的簪子都往楼下扔?”
那士兵自以为发了财了,登时间转怒为喜。
周围的同伴们听到这个话,纷纷凑过来看。
“呀!这簪子果然好看……”
“不便宜吧,你看这茉莉,雕得栩栩如生,还有这玉,一看就是上好的玉。”
士兵们的声音调侃里头参着嫉妒。
当兵的俸禄不低,但是一只上好的首饰是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想都不敢想。
“不还回去真的好吗?王四。”
然而这些交谈刚好落在队伍最前方的江泊耳中,他猛地回头。
“还?她差点儿把老子砸死了,老子没找她要赔偿就算好的,还要老子还她?”
此时的王四还在沾沾自喜,然而一回头,竟对上了王爷的一双眼睛。
“哪来的?”江泊问。
他的神情已经不像是从前那般淡然了,周身的戾气是连随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未曾见过的。
那王四有些被吓着了,抖着声音道了一声:“啊?”
“我问你,哪来的?”江泊差点儿就吼了出来。
王四吓得赶紧跪了下去,惶恐道:“是……是楼上丢下了的,属……属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啊。”
他不知王爷为何会如此紧张这一支簪子,但也不敢再自己留着了,两只手捧着,将那发簪举过头顶,举到江泊面前。
江泊将发簪拿在手上,不需要多看,也能确信心中所想。
楼上?
还是宴清楼?
“来人,去把宴清楼包围起来。”
江泊一声令下,调转马头便往着宴清楼去了。
那宴清楼刚刚才把人送走,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大批的官兵复又折返回来,不由分说地往里头闯。
“哎哟这又是怎……”
那老鸨又迎了出来,可是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把推开了。
她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只听江泊的声音冷硬又霸道。
“来人,即刻将宴清楼封锁起来,里头的人一个不能留,全部扣下,楼上楼下,全部搜查一遍,不可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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