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个架势,哪里是对待家人的?分明是仇人嘛。
穆清朝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勾唇一笑,只是笑不到眼底,瞧着几分凉意。
“许久未见,外祖母别来无恙啊。”
“你还知道我是你外祖母啊?你回家省亲头一件事不是到荣雪堂来拜见我这个外祖母,而是跑到西院来,难道这就是穆长亭教你的规矩吗?
还是说,你进宫几日便将这礼数章法都忘干净了?”
钟老太太气势摆得很足,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
穆清朝一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像是刚刚想起了什么。
“这么说起来,哀家倒是忘了,这样做的确是不合规矩。”
钟老夫人听到这个话,才算稍稍缓和了一下脸色。
“那你……”
可是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穆清朝说:“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哀家如今是太后,还唤你外祖母的确是不应该。
哀家应该叫你什么?
钟钱氏?”
“什么?”
那钱氏刚刚扬起的嘴角,登时垮了下去,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圆了一双眼,模样滑稽又可笑。
却见穆清朝扶着髻笑了笑:“到底是哀家年纪小不懂礼数,你便不同了,老不死的年纪自然要懂得多些。
这是看哀家回来了,来请安来了?
听闻钱家从前也是簪缨之家,在礼数上头的确是教得好些。”
穆清朝说着,唤了一声:“春芽,去搬张椅子来。”
“诶。”
春芽很听话,很快就从屋里搬了张太师椅出来,就见穆清朝端端地坐在里头,姿态雍容,目光睥睨,那气度倒真跟那些宫里的上位者一般无二。
她分明是坐着,但是看着钟老夫人的目光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架势,她说:“跪吧,哀家受着。”
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她这模样把身后的钟氏一干人都吓了一跳。
穆清朝说什么?
她叫老夫人为老不死?还要她跪她?
要知道,他们寄人篱下在钟家一向是谨小慎微的呀,这忽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们都觉得不真实。
钟老夫人就更是没法儿接受了,她愣是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反映过来的一瞬间,便是无边的愤怒。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话吗?
下贱的小娼妇,爬了几日龙床是真的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什么太后?顶了个太后的衔怎么没见你搬到慈明殿去啊?你那个太后,除了你自己,满朝文武谁认过?
我儿钟鸣位极人臣,我孙女入宫为妃,恩宠无边,你要我跪你?你也不瞧瞧,你那条贱命受不受得住?”
瞧瞧钟家这气焰,只恨不能把自己满门功德刻成碑立在门口了。
难怪,三年后,沈暮迟宁可杀了自己的亲生子也要拉他们下马,却不算是冤枉了他们。
穆朝云压根儿就不在意钟老夫人说的话,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宽大的衣袖。
她说:“你认是不认,这都是既定的事实,我是臣子,你既生在南明,就该守南明的君臣之礼。”
“哼!”
钟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笑容阴毒也猖獗。
她道:“我便是不守这个礼又如何?我便要看看,我今日惩治了你这个小娼妇,陛下又能拿我如何?”
她说着话,指挥手下的家丁:“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小娼妇绑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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