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两只怪物
一高一矮的两个守卫关了甲板就忙不迭的往回走,想循着人烟的地方压一压心中的胆儿颤,却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刚抬起两条腿,“咚”的一声。
后背就响起一声动静。
紧接着仿佛有鬼魂的利爪,在那里抓挠,一下又一下。
这下真的是腿儿发抖,喉咙发涌,一股惊人的颤栗从脊背寸寸爬了出来,他们两个鼓足了勇气回头看,就见那甲板露出空黢黢的空子,还有扬起的碎屑。
活像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了。
“撞,撞邪了!”
尖叫一声,两人回过头去,双手伸在前方,不料又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吓的三魂冒气魄,这雍水茫茫,他们到底是哪冒出来的,扯开嗓子喊道:“鬼啊!”
“闭嘴!”
白桃不耐烦的喝斥,掏出令牌,“我等是奉长信侯之命,前来护送童男童女。”
“长信侯?”
高个矮个面面相觑,那边举起团团火把的护卫闻着声音将白桃和郑国团团围住,星光满天的夜色下,燃烧的火把冒出一团团的黑雾,船上的风势也正正浩大。
将领伸出手指,质问:“你们是何人?!”
白桃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高傲,是那种浑然天成,冷到寒冬的挑剔,“嗤,一群废物!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如今还要问我是谁?”
旁边的郑国听了险些软倒,手好险拽着她的袖子,白面的脸皮满带着撑不起的内虚和理亏。
面前的将领抓住这个破绽。
虽粗粗看来,他们手上的令牌是没错。
可是
他眼睛一眯,毫无征兆的,抡起长剑就朝着白桃刺去。
将领膀大腰圆,生的是孔武有力,那剑出手贯的是十成十的气势,连肌肉都绷死了,仿佛万斤巨重砸在了剑尖之上。
自是不留余力。
也没打算给她活命的机会。
水面拍打,大船摇晃不停,船左右摇晃的像是一只孤舟,随时都要倾覆,可船上好像静止了,所有人都在哑着嗓子竭力保持着平衡,睁大眼睛打算看着这位惊人美貌的少女血溅当场。
可谁也没想到。
“咔哒咔哒喀哒——”
长剑寸寸断裂,秦国的刀剑又重又锋利可却像是冰渣片似的,在少女的掌心里化为碎片,她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的有种暗涌的嗜血。
将领满目的不可置信,紧接着被这位琼姿貌的少女抬脚一踹。
“噗通。”
他毫无抵抗之力,落入湖水里,鼓出个大泡儿出来。
护卫们已经看呆了,用近乎震骇的眼神,心惊胆战的望着此少女的手、腿。
这他妈的是手吗,这他妈的又是腿儿吗,这他妈的是什么美貌少女!
这位能够以手击断秦剑,以腿踹飞那几百斤壮汉的
俺滴个姥姥啊。
光想想就觉得被人死死掐住脖子,呼吸不过来,他们齐齐跪地,“卑职拜见大人!”
白桃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眼尾冷淡垂下,似乎无动于衷。
郑国站在她旁边悄咪咪的咽了口口水,连腰杆不自觉的挺直了些。
她挥了挥手,看向水里挣扎不停的首领,“废物,饭桶!还不把你们的头儿捞上来,这次若是护送不利,看我不把你们丢在水里喂鱼!”
“是是是!”
几位守卫忙不迭的应好,有几个“噗通”“噗通”的下去,很显然是去捞他们的头儿去了。过得片刻,喝饱了水儿的将领抱拳跪在她面前,“最近风浪大,长信侯特有嘱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以小心谨慎为上,还请大人谅解。”
旁边有几名守卫立马舔着脸求情,“对啊,长信侯曾经说过,他手下只有能人,从不养窝囊废,首领这才测试一下大人您的虚实,现在看来,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哈哈哈。”“对啊对啊,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若有冒犯,给您赔不是。”
“哼。”
白桃立在船头,大风鼓荡,衣袂飘飘,又兼学着政哥哥的模样背负着手,倒真有几分气势。
后面的守卫和湿漉漉不住咳嗽的将领都在等着她的发号施令。
“不必再说,扬帆,直入王城。”
官船鼓荡起白帆,乘着水面起伏而去,这雍城虽是破败了,鳞次栉比的房屋挤挤挨挨,虽有几个墙面爬满了青苔,但却被覆盖了神秘而梦幻的色彩。
官船停靠了岸。
从甲板上甩出三四条人手臂粗的锚链,勾在木桩上。
岸边有号子手震天吼叫,“一,二,三,嗨哟哟,嗨哟哟。”
紧着有鞭子抽打在在空气中的声音,还有人的争吵怒骂声。
在寂静的雍城里此起彼伏,好似荒野上的狼嚎,扎进耳朵里,刺耳又难受。
水面带着鱼腥味。
白桃和郑国皆戴了青铜面具,立在岸边看那群哭哭啼啼麻木虚浮的孩子们一起像被赶牛羊似的赶了出来。
“快点,还磨蹭什么?!”
“你看什么看,乡里别的东西,长了副贱骨头,老子叫你看。”
见最高那个男孩在张望白桃和郑国,军官过去给了他一鞭子。
男孩嘴角的血溢出来,将眼里的奇怪藏了下去,眼角冷冷低垂,“不敢了,官爷。”
白桃闻到他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还有点甜。
她舔了舔嘴巴,那男孩含着口血侧眸看他,白桃对上他的视线,才发现他这模样挺精致的。
男孩看罢瞥过眼去。
白桃也收回了眼,问身边的郑国:“.那红毛蛇妖要我们截杀秦王派来刺探虚实的人,我怎么瞧了半天就全都是小孩,会不会是藏在那群护卫里?可是不对,倘若藏在护卫里,一直没露马脚,怎么又说得上截杀二字,怎么不说除间呢?”
身侧的郑国挨了上来,问的和她问的显然不一样:“怎么办,进去怎么办,进去要怎么办?”
“怎么办?”
若不是这么多人看着,白桃真的想给他来上一口,只能微微上翘着利箭般的眼尾扫视四周,梭巡着四周,一边低声道,“你想怎么办。”
“我也在问你,姑奶奶。”郑国嘤了声:“可我不知道,你现在修为比我高,我什么都听你的。”
“.”
白桃斜乜着看他,道,“你都活了好几千岁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娘们唧唧的,像个爷们一样行不行?”
郑国现在俨然是个唇红齿白的萝卜头,闻言他将自己白的跟个面饼似的包包脸贴在她肩膀上,糯糯道:“嗯,晓得了。”
白桃:“.”
当她什么话都没说过。
只撂下一句,“没什么怎么办,我们现在扮作那红毛蛇妖的手下,当然办的是他的事情。”
郑国嗓音颤了颤,“那他杀人,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身影没回他,他只能堵着嗓子跟了上去。
越往里面走越黑,如同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沼泽,甚至脚底下都长出些荒凉破败的野草来。
白桃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雍城力来无踪去无痕的风将气味送到小狐狸的鼻尖。
她嗅了嗅,小声道:“这里的妖气淡了些,但是蛇腥味还是很浓,不知道是那红毛蛇妖体味重留的,还是别的未开蒙的小蛇,总之,你要小心点。”
郑国也闻到了,他嗅了嗅后捂了下鼻子:“是太重味了,腥成这样,这妖怪都不洗澡,也不该把这个坏习惯带到俗世啊,他的同僚该怎么和他共事?”
将领们也熏的够呛,但是仍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
其他的小孩还在哭哭啼啼,越来越害怕。
唯有为首的那个个高的男孩,在黑暗中的眼神熠熠,似乎在留意着地下某个犄角旮旯。
白桃注意着他。
官吏们掏出令牌,九重宫门依次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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