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真地答复:“我没有天真到以为可以一滴血都不留就结束战斗,也没有完美主义到一点损失都不能接受。有时候为了治疗严重的疾病,割去一部分腐败的血肉也是必须的。当然,这种行为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违背我的性情,所以我也无法使用回归之力特别长的时间。”
“对于活在当下的我们来说,一部分的故障历史被清算是可以接受的,然而对于遥远过去的历史里已经作古的人们又如何呢,那可能就是他们的全部了。”小碗问。
“就如你所说,他们已经作古了。”我说,“我会优先选择保护当下。”
认真说来,我对于“应该保护什么”这一问题的判断,很大程度上不是基于理念和逻辑,而是基于感情和立场。
我和太岁其实是一样的。
太岁之所以那么想要重启“上一个世界”,也是因为他非常在乎“上一个世界所积累的一切”。无论是自己积累的人生,还是他人积累的人生,在他看来一定都是无比重要的事物,以至于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押上。
如今这个世界即使再怎么鲜活,在他眼里都是陌生的,他无法在这里产生归属感。
而在我眼里,即使明知道“上一个世界”也有着宝贵的积累,有机会将其全部赎回,甚至很清楚自己在“上一个世界”可能也有着自己的身份和人生,甚至可能有着现在的我所不知晓的人际关系和感情,我也不想要将其夺回来。因为现在的我对于那里没有任何感情。
对待遥远过去的历史也是如此。我之所以可以接受为了当下而清算历史故障,是因为我对于当下才有感情,对于活在历史里、已经作古的人们则没有。这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双重标准,我从来不会尝试遮掩自己这一点。我就是一个有着远近亲疏区别的人。
“那么,庄成哥哥,你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小碗说,“用回归之力拯救这个世界吧。”
“回归之力?”我疑惑,“这我已经试过了,但是以我的出力不可能胜任这个任务。”
“当然不是直接使用回归之力硬来,而是要使用神印的力量。”小碗说,“神印有着实现一切愿望的力量,那么使用这股力量来增强回归之力的效果亦是不在话下。既然不想要使用神印召唤旧世界或者创造新世界,就只有以回归之力来拯救现在的世界了。”
“可如果我们都有了神印,为什么一定还要使用回归之力,而不是直接向神印许愿,让它把我们世界的历史修正至健康的形态呢?”我问。
“因为我们不知道历史的健康形态是什么样子。”小碗说,“稍有不慎,把错误的答卷递交给神印,就会再次形成错误的历史。而且这个概率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数十万年的人类史是何等复杂的系统,谁都无法想象。
“只怕连近乎于完整经历过人类史的卦天师都无法递交出这个答卷,因为他经历的也只是错误的人类史。并且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监控并记录全世界的变化。
“光是将猎魔人和怪异之物等等神秘要素从人类史里粗暴地剔除恐怕也不是上策。就算是在‘上一个世界’,也存在着超古代文明、死后世界、灵魂等等要素,或许只是太岁自己不知道而已,其实在那个世界的暗面也存在着类似于猎魔人的角色,以及类似于怪异之物的东西。一个只有常识之物的世界,可能无法支撑起真正健康的人类史。
“我们也不能把‘正确人类史’这张答卷委托给神印帮忙自动填写,准确地说,我们是不能让神印有自由发挥的空间。要知道现在这个错误的世界就是神印之力以超出柳树影期望的形式创造出来的,即使我们在许愿的时候加上大量限定条件,也很难绝对保证会不会还有纰漏之处,继而酿成比起眼下的世界末日更加无可挽回的恶果。”
这边只是简单一问,却不想小碗那边提前想到了那么多可能性。而接着,我又注意到了新的问题。
“但是直接使用回归之力拯救世界……这难道不会直接把世界倒退回‘上一个世界’吗?”我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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