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立刻就产生了极其糟糕的预期。

“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也有想过卦天师是否有可能只是想要利用恢复到全盛时期的银月做什么事情……但如果是那样,他完全可以先把银月控制住,再运用其身为大无常的力量和资源强行恢复银月的力量,然后去达成自己之后的目的。”古月神慎重地说,“而现在这个旁观的姿态,甚至让我感觉他在对银月释放出自己的善意。”银月认为只要他人完整继承了自己的思想,就相当于是自己活了下去。而根据被关押在扶风基地里面的高级研究员的说法,应凌云明知道银月生前留下了“复活”的伏笔,却还要坚持自己研究出其他的复活之法。我当时对此产生的一个推测方向是,“现在的银月”很可能是应凌云绝对无法接受的。

当然,就算是在说谎,她应该也是在其中掺杂了大量的真实情报。确切地说,她很可能是在大量的真实情报里面掺杂了些许的谎言。因为她应该无法掌握到我这边掌握了多少正确情报,万一在某个环节穿帮,她就会前功尽弃。

银月是无比擅长精神幻术一道的大妖,古月神应该也是其同类,她们的心灵直觉都不容小觑。

“你的意思是,卦天师有可能是站在银月那边的?”我问。

“按理说是会消失的,不过既然他是成境,消失的速度就不会那么快。就好像砂块尽管会在热水里面迅速溶解,可只要块头够大,进入完全溶解状态的速度就会变慢。中间或许有着一小时前后的余地。只要在时间用尽之前带着他找到卦天师,说不定卦天师会想到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古月神热心地提出了建议。

“根据我的观察,那个名字叫冬车的少年,在‘过去’和‘现在’原本都还没有死亡,但是他很可能在不久之后的未来死亡了,然后这个结果沿着时间线逆向影响到了过去和现在的他,使得他提前落入了死亡状态。“八成是未来的银月为了更好地恢复力量而吃掉了那个少年吧。不过现在这个‘提前死亡’的现象应该不是她有意为之的,而是这片迷雾本身自带的效果。这片迷雾有着让时间和空间变得暧昧不清的性质,同时死在迷雾里的人会在死亡之后被自动转化为幻影形态。”

这下局面真是差劲透顶。也就是说在最坏的可能性里,我甚至有可能必须在月隐山与卦天师这个深不可测的大无常一决胜负。至于输家会是谁,至少我很难想象会是卦天师。

“原本?”我问。

假设卦天师到达月隐山一带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冬车,他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手,任由冬车身处于这片变幻莫测之地?要说他是觉得为时已晚也很有问题,他可是未卜先知的大无常,抢占先机才是他的拿手好戏才对,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变得为时已晚。

他明明是死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经历过死亡。他的死亡发生在未来。或许以他的觉察力本来是可以感知到真相的,然而身为银月之力形成的幻影,他可能先天就有着无法意识到自己死亡的“设定”。

虽然我之前也有闪念怀疑过卦天师是否有可能来到月隐山,但是现在被古月神当面指出,我反而开始怀疑卦天师是否并没有来到月隐山了。

“我不知道。不过……”古月神迟疑了下,“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卦天师可能对于银月并无敌意,反而有着放任事态发展,让银月恢复到全盛时期的意思。”

不过,她可能并不知道一些信息。冬车并不是在步入迷雾之后才被转化为死亡的幻影形态。早从与我初次见面的时候起,冬车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古月神先是思考,接着摇头,说:“我无法告诉你他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他的灵魂现下并未被银月藏匿在什么地方,而是一直与其形影不离。只要你找到银月,应该就可以找到他的灵魂了。”

“长安……是指祝长安吗?”

如果身为召唤者的银月死亡了,冬车肯定也会死亡。反过来说,是不是只要银月还没有死亡,冬车在外界的活动时间就是没有限制的呢?这种特殊属性在那些古月村民身上应该是不具备的,到底是何种原因,才使得冬车变得如此特别?我斟酌着自己是否应该直接询问古月神。只是在现阶段,我还不是很想要向对方透露出太多她不知道的信息。

沉下心思想想,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而要说他是为了消灭银月这一恐怖大妖而来,现在这种隔岸观火的姿态就更加说不过去了。以大无常的力量,别说是消灭藏身于月隐山的银月,纵使是把整座月隐山都从地图上抹去,应该也不是那么难以做到的事情才对。

恐怕应凌云知道银月打算以何种形式复活,再结合之前得到的所有信息来判断,银月说不定并未真正复活,而是以长安作为基体,做出了另外一个与自己在思想上大致相同的个体。

至于具体的做法,我甚至都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想象。祝拾以前对我说过,妖怪的血脉天生就具备知识记忆的传承,所以妖怪在化为人形之后立刻就可以双足步行、口吐人言,轻而易举地混入市井。这就是妖怪的天生宿慧。

而以银月所具有的异能,完全有可能把自己的思想记忆也存入这份宿慧之中。

因此,当长安的魔物血脉完全解除封印的瞬间,银月就从他的体内复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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