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你确定他沒有什么遗漏的。我总觉得这不像一句完整的陈述句。”
“确定。”
顾铁苦恼地看着对面的特里。房车行驶在荒芜的第一公路上。这是光荣马戏团在赛因山达进行表演之后的第二个黎明。晨光初现时他们默默离开了那座肮脏、狭小、冷漠的城市。昨夜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幻梦。顾铁表演完自己的蹩脚笑话之后就回到房车开始游戏。等从“世界”中回到现实。发现房车已经上路了。而他身上还穿着那身滑稽的绿色礼服。
这时小丑忽然反常地大声叫喊。吸引了幽灵右手组员们的注意。“是指示。我收到‘聆听者’的指示了。”
除了坐在方向盘后的络腮胡博特之外。其他人都聚拢在车厢里。盯着因兴奋而满脸潮红的特里。小丑抓一抓自己杂乱的头发。雀跃道:“这次的指令非常清晰。是发给我们全体。包括被选者本人的。”
“就是说。这次我可以听。”顾铁带点讽刺地指着自己的鼻尖。
“嘘。”爱娃面无表情地按住他的手臂。“仔细听。小丑只会说一遍。说完一次之后。这段记忆就会从他的记忆中消失。就像自我焚毁的电子纸一样。”
中国人惊讶道:“这根本不合理啊。他从哪里接收聆听者信息的。现实还是量子网络。抑或是‘世界’。沒有任何证据表明植入客户端可以对脑部组织进行可观测的破坏啊。”
小萝莉的指甲狠狠地嵌入顾铁的皮肤。把他的喋喋不休化作倒抽一口凉气的嘘声。这时。小丑坐在圆桌后张开嘴巴:“无论原本打算做什么。不要。”
几双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说完这句沒头沒尾的话之后。特里身子一歪软倒下去。半张脸的吉斯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后。轻轻扶住小丑的肩膀。温柔地将这个男人摆成伏案休息的姿势。又在他肩头盖上一件外套。
“……就是这样。”等了许久。沒见陷入沉睡的小丑再次开口。顾铁显得有些迷茫。
“就是这样。”爱娃肯定道。“‘聆听者’的指示就是这样。不明确。但可执行。显然他的这条指示是针对你的。顾铁。仔细思考吧。”
“很有道理。”小白脸乔治故作深沉地点头道。
“有你个印度洋大屁的道理啊。”顾铁恼羞成怒道。“我们中国的和尚老道玩这一招时好歹还弄点格律平仄出來唬人。‘无论原本打算做什么。不要。’。。什么狗屁指示啊。难道我原本打算去尿个尿。现在就要憋着啦。”
沒想到爱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如果你这样理解。就应该这样执行。成年男人憋尿十个小时以内虽然会增大膀胱癌的几率。但不至于危害生命。”
中国人张开嘴巴阿阿几下。沒说出话來。“算了。不和你们这些怪人理论。”他挥挥手泄气地坐下。一边脱掉滑稽的制服一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个聆听者到底是什么來历。指令來源是基于神秘学还是科学计算。要说我原本打算干的事情……”
忽然他的动作停止了。半条软绵绵的灯笼裤挂在左脚上。看起來像蜕了一半的蛇皮。“难道说。是指我想去日本这件事。聆听者在阻止我前往日本。”
顾铁的表情冷了下來。他的眼神扫过光荣马戏团的几位怪客。凝结在呼呼大睡的小丑头顶。他不止一次怀疑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只是一出不惜血本的话剧表演。某个人或某个势力费劲周章促使自己相信身边的这几位伙伴。试图让自己在幽灵右手的拱卫下感受到安全、舒适的错觉。但他找不出任何动机。如果一切都是演戏。那么这出华丽布景是基于什么理由设立的。难道把自己装进一辆房车运往蒙古国就是目的所在么。这些假设是敌人的家伙切实掌握了自己的秘密身份、行迹和特征。却一点都不想在自己身上攫取什么东西。这根本不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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