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天下谁人不识君,这首劝学诗必定流传更广,会被时时拿出来训诫读书人。”“怎么没有署名啊,是哪位大儒所作?”

“没有署名,此诗必定流传甚广!”

李慕白瞥了一眼正在和许子圣寒暄的两位好友,脸上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地,来到了矮墙之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笔,泼墨挥毫,就欲加上了一句话。

此时,张慎才忽然发现李慕白不见了,左顾右盼,寻找李慕白的声音,疑惑的问道。

“纯靖兄呢,刚刚还在这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陈泰闻言,脸上一愣,随后面色剧变,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锐利的看向了公告栏的方向,果然发现了好友熟悉的身影,伸手一指,怒声道。

“在那里!”

张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李慕白手持毛笔,在劝学诗上肆意挥洒。

张慎和陈泰见此大惊,凝神聚意,瞳孔紧缩,将百米外的文字看得清清楚楚,一行小字出现在了诗文之上。

“庚子末辛丑初,吾师慕白劝学,有感,隧作此诗。”

翻译一下,意思就是庚子末辛丑初,老师李慕白劝我奋发图强,我深表赞同,于是写下这首诗。

“好你个李慕白,奸诈小人,太不要脸了,居然吃独食!”

张慎和陈泰顿时暴怒,这首劝学诗可是他们三人一同让许七安写的,如今被李慕白这么一搞,就没有他们两个人什么事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卑鄙无耻,还不快快放下手中的笔!”

两位大儒爆喝出声,阻止小人李慕白,周身浩然之气涌动,身形爆射。

书院后的雅阁,依山而建,东边毗邻着六叠瀑,西边是四季常青的竹林。竹子在北方是稀罕物,不易养活,不易繁殖,一夜惊雷雨后春笋的景象,只有在南方才能看到。

书院的先生们从南方移植竹子,辛勤培育,耗费五十年时间,才养出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读书人对对柱子有着特殊的喜爱,欣赏竹子的风骨,常常以竹比喻君子的美好品行,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简洁雅致的茶室,一位穿麻衣的老者与一位华服女子对坐饮茶,一列披坚执锐的百战甲士守卫在雅阁之外。身上散发着煞气,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麻衣老者头发白,随意散在身后,透着几分放荡不羁,脸上皱纹横生,尤其是法令纹和眉心的川字纹极深,单从外表来看,很难让人相信这位落魄老人就是云鹿书院的院长,当代儒道第一人,三品立命之境的强者,儒道仕林的泰山北斗。

至于那位女子,年华已过双十,妆容精美,头上梳着螺髻,插着一根精美华贵金步摇,身着月白色华美长裙,裙摆拖曳在地,容貌清丽脱俗,恰似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莲,而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一面冰镜,透彻中难掩高冷华贵,早已长开的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女子低头不见脚,便已经是人间绝色!

“半年未见,院长白发又多了一些,添了几分沧桑。”

这女子正是当朝长公主,元景帝的长女,她目光注视着老者,声音极为清冷,开口说道。

“都是愁的,三千烦恼丝啊!”

院长脸上露出几分凄苦之色,身体松弛,随口说道。显然二人十分熟悉,经常打交道,所以才能不拘礼节。了。

“今日上山,闻书院弟子吟诵一首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如此佳作,本宫听了甚是喜欢,不知是哪位大儒新作?”

长公主眸光潋滟,秀美脱俗的容颜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如同池中青莲,淡雅高贵,圣洁艳丽,动人心魄。

可惜院长赵守是个糟老头子,早就没有了对女人的爱慕,对此等美景视而不见,闻言摇头,哑然而笑。

“院长何故而笑?”

长公主见此,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之色,红润晶莹的樱唇微微开合,声音如同山中溪流,宁静悦耳。

“殿下有所不知,诗词一道,最重灵气,云鹿书院的学子,不,是如今整个大奉儒林,思想都已经僵固,哪里能够做出此等佳作!”

赵守低头叹息了一声,饮了一口茶水,茶香也难以让他开怀,心中想到这二百年来,儒道势微,越发没落,颓然道。

“此诗作者乃是长乐县的一名胥吏,并非是读书人。”

长公主闻言,星眸微动,这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是酒囊饭袋,博学多才,学问渊博,不弱于寻常翰林,精通琴棋书画,慧外秀中,才名远播。她曾跟着魏渊学下棋;跟着张慎学兵法;跟着陈泰学治国。圣人经典倒背如流,博闻强识,学富五车,她十八岁时,皇帝特许长公主参与翰林院的编书工作。

“院长真的不考虑出仕?”

长公主目光诚恳,语气真挚,充满了期盼,她此行是带着任务来的,想要劝说这位云鹿书院院长出山,改变朝堂的格局。

“儒家不善修命,寿元和常人无异,院长还有多少年华可以耗费,何不趁此机会出仕,一展胸中抱负,造福天下!”

“若是荒废年华能为后世子孙开辟一条求学之路,老夫何乐不为?”

赵守神色坚毅,不为所动,拒绝了长公主的邀请,随后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了苦涩迷茫之意,颓然道。

“可惜,老夫资质不足,智慧浅薄,枯坐竹林十余载,呕心沥血,依旧不能悟道,打破程氏亚圣划下的天堑。”

程氏亚圣就是国子监的创立者,云鹿书院的叛徒,创立了理学,晋入了一品亚圣之境,却也堵死了所有读书人的道路,理学规矩森严,存天理灭人欲,三纲五常,扼杀了读书人的灵性,使得读书人极难成就二品大儒之境。

“院长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长公主微微摇头,明白赵守的心思,想要打破理学的桎梏束缚,成就大儒,为云鹿书院的读书人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可惜一品亚圣之道岂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她举止优雅的饮了一口茶,樱唇饱满,晶莹剔透,如同果冻,让人垂涎。

“父皇邀您出仕,就是打算重用云鹿书院,您若真为了云鹿书院的学子着想,就不该拒绝出仕。”

赵守闻言,发出了一声冷笑,苍老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讥讽道。

“陛下这是难以驾驭魏渊,或者是被国子监出身的满朝朱紫贵胄逼得走投无路了?”

赵守的怨气很重,云鹿书院被大奉王朝打压了二百年,有些牢骚也是人之常情,长公主十分理解,装作没听到,沉默不语,只是低头饮茶。

过了片刻,长公主语气多了几分疲惫,清冷的语气有了变化,叹息道。

“自山海战役之后,大奉的国力日渐衰弱,天灾连年不断。狂风暴雨不计其数,胥吏之祸愈发明显。”

“朝堂诸公只知党争,袖手空谈者数之不尽,实干兴邦者寥寥无几。院长,帝国缺一位缝补匠。”

说完,长公主没等赵守开口,忧国忧民,神色中带着肃穆,继续侃侃而谈。

“三年前,北方蛮子撕毁条约,屡犯边境,劫掠百姓。”

被审核了一章,白天再看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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