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图穷匕见,我是主使?
身后风声骤起,荆軻听到,能避开却没有避开。
他被猛地撞开,踉蹌扶住桌案,大口喘息著。那倾注全部心力与生命的最后一击,已耗尽他所有气力。
气力没有恢復,他忍不住放声狂笑。
他完成了燕王丹交给他的任务,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荆軻之名將会响彻天下,將会和聂政、豫让这些名字一起流传下去。
“王上!”扑上来的正是嬴成蟜。
他看著深嵌秦王体內的匕首,大脑一片空白,就像他扑上来时的一样。
他下意识张开手臂,挡在秦王政身前,对著高台下嘶声怒吼:“都瞎了吗?!抓刺客!救驾!!”
无人上前。
嬴成蟜惶然四顾,只见方才还当庭斗殴、武德充沛的文臣武將,此刻竟齐刷刷拥堵在高台第一级台阶之下。
他们面目狰狞,眼中喷火,吼声震天:
“逆贼敢尔!”
“诛杀此僚!”
“荆軻!乃公干你母!”
“……”
雷声浩大,雨点全无。
“上来啊!”嬴成蟜嗓音劈裂:“你们都要反吗?!”
他的吼声在空旷高台上迴荡,压过了下方的咆哮,却依旧无人踏前一步。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很急。
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他一个坐办公室的现代人,哪挡得住恢復过来的荆軻?
“没有得到寡人的命令,擅自闯上御阶的人,才是谋逆。”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嬴成蟜猛地回头。
只见秦王政捂著匕首柄,缓缓站直了身躯。
“你太心急了。”秦王政看向荆軻。
他一手搭上弟弟紧绷的肩膀,用力抓捏两下,示意弟弟不用紧张。另一手握住匕首,竟是缓缓將其拔了出来。
匕首寒光闪闪、不见半点血色。
秦王政拿著徐夫人匕首,展示给荆軻看:“心急到,连刺入人肉与刺穿甲冑的触感,都分不清。”
荆軻瞳孔骤缩!
他死死盯著那乾乾净净的刃尖,视线猛地钉回秦王政玄色冕服,看向那道被刺穿的口子——一抹暗金色的冷光,在裂帛下若隱若现。
[软甲!]一个冰冷的念头砸入他的脑海。
“护驾。”秦王政反手拔出腰间佩剑,將弟弟拉至身后,快速后退:“寡人要活口。”
王令终於下了!
早已眼冒凶光、躁动不安的秦国群臣如同挣脱锁链的饿虎,轰然扑上!
御阶上瞬间被激烈的廝杀声吞没。
再无机会的荆軻透过人缝,死死盯著被秦王政护在身后的嬴成蟜,眼中爆发出绝望与疯狂。
他用尽最后气力扑向秦王政,嘴里发出震彻殿宇的嘶吼:
“长安君——!
“事已败露!!
“还装个鸟!!
“你等你母啊?!
“你动手啊!!!”
时间仿佛停了一瞬,又好像是错觉。
群臣咒骂声、殴打声依旧嘈杂。
嬴成蟜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今天產生的疑问有很多,最大的疑问是——荆軻为什么还要刺杀秦王。
就是这个疑问,让他不能阻止荆軻上台呈国书。
他不想背无端破坏两国邦交的锅,更不想因为未卜先知而百口莫辩。
这个疑问现在没有了。
原来荆軻的幕后主使不只是燕国,还有他嬴成蟜。
秦王政死。
他这个在朝堂上一呼百应的王弟。
是获利最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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