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齐伟都没閒著。
先是打了几趟拳,又试试倒立行走,也就是蝎子倒爬功。
这动作確实危险,一旦手臂撑不住,很容易伤到颈椎,严重点就是颈椎骨折,不死也得高位截瘫。
临近午休,齐伟又跟著一组队员进行日常巡逻。
今天一组负责维持三食堂就餐秩序。
刚进食堂,就看见何雨柱站在打饭帮厨身后。
何雨柱也看到齐伟,眉头紧皱,抬头纹层层叠叠,整个人看著又苍老十岁。
感受到何雨柱充满恶意的目光,齐伟扭头问王战,“三食堂的厨师你认识吗?”
“听说过,不熟,叫何雨柱,前年他爹离职前,推荐他进厂的。”
“他今年……得有三十岁了吧?”齐伟最好奇的,还是何雨柱年龄。
“三十?哈哈哈,科长,你这太离谱了。”
“人家35年出生,过了年虚岁才20,就是面相有点老。”王战捂著嘴,生怕自己乐出声来。
“啊?那他16岁就进厂了?不会改过年龄吧?”
齐伟寧可相信何雨柱把年龄改小,也不愿相信这傢伙今年才18。
18岁,那是一样的年纪,不说满脸胶原蛋白,也该是青春年少,朝气蓬勃。
可何雨柱呢,额头写满沧桑岁月,脸上全是沟沟壑壑,哪有半点阳光男孩的气质。
唯一和年轻贴边的,是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傻气,和清澈愚蠢有点类似,但年轻人终会成长,变得圆滑,傻气却是与生俱来,要伴隨一辈子的。
“不能,何雨柱可是厂里风云人物,背景都传遍了。”王战摇摇头说道。
“哦?他这么厉害?”
“手艺好啊,正常像他这种刚进厂的,都得帮厨三年才有资格掌勺。”
“何雨柱不到半年就当上三食堂大厨,把接替何大清的主厨挤兑回二食堂了。”
“咱们厂三个食堂,数三食堂的菜最好吃。”
“本来食堂分布,是方便工人就近吃饭,现在大家寧可多走几步,也要来三食堂打饭。”王战说的口若悬河。
工厂嘛,车间忙生產,八卦不多,各个办公室的秘辛又很难传出来,流传广的无非是食堂、採购这些部门。
“那他有什么背景啊?”齐伟继续问道。
“听劳资科的人说,何雨柱以前在大馆子当学徒,具体哪个馆子说法很多,有说丰泽园的,有说泰丰楼的。”
“还有人说是谭家菜,他爹何大清亲口说过自己是谭家菜传人。”
齐伟听的满头黑线。
你管这叫背景?呃,似乎也没错,几十年后的“背调”,全称背景调查,主要查的就是个人信息和职业履歷。
但正常人说背景,不应该是后台、靠山吗?
好吧,齐伟承认,是他错了,这个年代,他理解的“背景”,不能说不存在,但確实上不了台面,淳朴的劳苦大眾们,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
王战向四周看看,凑到齐伟身边,小声说道:“科长,工作组有位李干事,无意间说过,最近半年,杨副组长请资方经理、轧钢厂大老板吃饭,都是指定何雨柱掌勺。”
“李干事?”
“嗯,管春义副组长的手下,主要负责管理三个食堂,相当於食堂主任。”
齐伟点点头,看来何雨柱做菜確实有几把刷子。
“科长,我叫人把您饭盒拿来,一会儿工人吃完,咱们也在这儿打饭吧。”
王战徵得齐伟同意,转身喊手下队员,“小吴,去把齐科长和咱们组的饭盒拿来,跑步前进,快去快回。”
十二点四十五,最后一批吃完饭的工人们,清洗饭盒,三三两两结伴离开食堂。
齐伟和一组队员,来到窗口打饭。
“呦,这不是齐伟吗,您一个科长,还亲自来打饭哪。”
看见齐伟,何雨柱抢过帮厨手里的菜勺,站到窗口前,皮笑肉不笑的大声说道。
今天早晨,他刚起床,看见秦姐和齐伟在中院交谈。
偷偷將窗户打开一条缝,听到秦姐主动提出为齐伟打扫房间,何雨柱有点生气,以前秦姐可是只帮他收拾屋子的。
更可气的是,齐伟这个不解风情的大傻子,居然敢拒绝秦姐,他怎么敢的呀!
齐伟离开中院后,秦姐一个人站在那,满脸委屈,可把何雨柱心疼坏了,隨便套上件衣服赶紧跑出去安慰。
为了哄秦姐开心,何雨柱承诺周五厂里做大荤菜的时候,给她带个饭盒回来。
没错,荤菜也分大小。
像肉末茄子就是小荤,一整根大茄子能配半两肉沫就不错了。
大荤不同,比如猪肉燉白菜,起码能看见三肥七瘦,咬一口满嘴流油的大肉片子。
什么?为啥肥的少,瘦的多?那不是应该的吗,最肥的部位得拿来熬猪油,能剩下三成肥肉已经不错了。
现在,齐伟居然敢来他的地盘打饭,这不是上天註定,让他帮秦姐报仇嘛!
“科长怎么了?难道轧钢厂干部都让別人帮忙打饭吗?”
“三个窝头,一份白菜燉土豆。”
齐伟扯了下王战的袖子,制止他为自己出头的想法,递上饭票,语气平和的说道。
“你,哼,窝头和白菜燉土豆是吧,我给你盛,你看好了!”
何雨柱再傻,也知道齐伟话里有坑,他要敢说干部不是自己打饭,用不了明天就得被针对。
但做为厨子,想帮秦姐出气,方法多的是。
精挑细选三个最小的窝头,放进齐伟饭盒,何雨柱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齐伟,別说我没提醒你,晚上下班,赶紧给秦姐道歉。”
“秦姐那么好的人,主动帮你收拾屋子,你还拒绝,良心被狗吃了?”
何雨柱一边说,一边將盛满菜的饭勺在菜盆里左右摇晃。
他现在是不用干帮厨的活,但晃勺本领,却比帮厨强的多。
那些帮厨,只知道把一勺菜晃掉一半,他可不这么干。
说好一份菜是一满勺,那就必须是一满勺,丝毫不打折扣。
勺子就在菜盆里晃,把菜晃掉了,自然有汤补位置。
看著还是一满勺,但只有三四片白菜叶和几个土豆块,剩下的全是菜汤。
齐伟挑挑眉,怪不得张翠说何雨柱浑身冒傻气呢,原来这傢伙不仅傻,还特么是个忠实舔狗。
“道歉?没做错,为什么道歉。”
“我这儿有个小笑话,你要不要听听。”
何雨柱將菜勺移到齐伟饭盒上方,故意缓慢倾斜,让齐伟看清楚自己给他打了多少菜汤,嘴里也没閒著,“你还有心思讲笑话?那我可得好好听。”
又转身对其他帮厨说:“你们也都听听齐科长的笑话。”
王战和一组队员也不打饭了,全部站到齐伟身后,只要齐伟下令,他们就敢把这帮人打到亲妈都不认识。
平时在食堂总吃剩菜剩饭也就算了,谁叫他们就是干这行的呢。
但一个厨子,敢明目张胆欺负保卫科科长,绝逼忍不了。
齐伟向后摆摆手,示意队员放鬆,又看向何雨柱。
“有一只羊,是整个羊群里膻味最浓的。”
“它到河里给自己洗了个澡,又把全身的毛都褪掉,还往身上撒满香料。”
“然后主动走进狼群,请这些狼享用大餐。”
“狼群把羊身上最好的部位吃的一乾二净,骨头和残渣留给了狗。”
“可这条狗,居然捨不得吃,趴在地上,舔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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