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十五岁少年,本该是鲜衣怒马、神采飞扬的年纪。

此刻却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襤褸,眼神中带著挥之不去的疲惫,活脱脱一群刚从难民营逃出来的难民,哪里还有半分少年人的鲜活气?

这天傍晚,当眾人再次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准备休息时,王勇终於开口,却带来了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陷入绝望的消息。

“咱们这趟路程,总算走完三分之一了。”

他望著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声音平静得不起波澜:

“按照眼下的速度,再有两个月,就能回到灵植堂。到时候,你们这些青竹呼吸法已经入门的,就能正式获得功法了。”

这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动员,此刻听在眾人耳中,却如同魔咒。

队伍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咀嚼野果的声音都变得格外清晰。没有人欢呼,甚至没有人抬头。

少年们只是低著头,眼神空洞地望著手中早已腻味透顶的烤肉,机械地撕扯著。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王勇口中的“功法”、“灵植堂”,都只是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与其去想那遥不可及的未来,不如省下力气多啃两口肉,爭取夜里能少被冻醒几次。

就连陆尘,也只是默默地用树枝拨弄著篝火,任由火星溅到面前的烤肉上。他低头咬了一口有些焦糊的肉块,对於王勇这番“激励”,同样左耳进右耳出。

所谓的希望,在绝对的疲惫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队伍里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及少年们压抑的呼吸声。那“两个月”的期限,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王勇將眾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浑浊的眸子里翻涌著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这些半大孩子的心疼,更有对现实的深深无奈。

他何尝不知道?

事实上,灵植堂若真想安安稳稳把新人接回去,並非没有办法——哪怕是一艘四处漏风的破烂飞舟,还是能凑出来的。

可灵植堂是什么地方?那本就是大夏王朝版图里有名的修士坟场,是被三大仙门和顶级学院筛剩下的“废料”们,被迫接受命运的流放之地。

若是直接將这些还怀揣著对仙途懵懂憧憬的新人,用飞舟舒舒服服地送进那个真正的地狱,恐怕他们当场就得崩溃,拼了命也要逃出来,哪里还会甘心留下?

所以,灵植堂才故意选择了这条最苦、最累、最磨人的路。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省下那笔本就捉襟见肘的飞舟灵石消耗;另一方面……王勇望著这群连咀嚼动作都快要停止的少年,心中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灵植堂好歹有四面墙壁遮风挡雨,有口热饭果腹。

让他们先在这人跡罕至的荒野里受尽三个月非人的折磨,把最后一丝锐气和希望磨掉,到时候再踏入那个同样绝望的牢笼,反而会因为“至少不用再风餐露宿”而生出些许微不足道的“庆幸”。

这哪里是什么“心理安慰”?这分明是以毒攻毒,用旅途的炼狱,来铺垫灵植堂那个更深的炼狱!

让他们在无休止的苦难对比中,麻木地接受自己“至少还有个安身之地”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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