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狐狸既想解决麻烦,又不想脏手得罪地头蛇,就把他这个好用、却又不必珍惜其损耗的工具推出去顶雷。

舒书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

【康斯坦丁】讥讽道:“所以,教会的意思是,让我和我的员工们,去完成诸位神父『不便』出手的脏活,去硬闯一个武装看守的工厂,去解决一个连你们都觉得烫手的污染源?”

他微微倾身,压迫感瀰漫开来:“那么,代价呢?除了一句轻飘飘的『组织会记得你的贡献』,我的员工可能会受伤甚至送命,我的店铺可能面临斯塔克的疯狂报復,这些风险,教会打算用什么来补偿?”

他在索要好处,更是在试探教会的底线,试图撬开更多缝隙,他需要知道教会愿意为这事付多少代价,又能给他多少实质性的支撑。

法米恩神父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枯瘦的脸上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必要的损耗,教会自然会在事后予以补充…在你成功之后,而成功解决这样一个事件,对於提升你在教会內部的权限,某些…你感兴趣的门槛,会因此对你降低。”

空头支票,画饼!

舒书心中暗骂,但也明白眼下榨不出更多油水。

他话锋一转,採取另一种策略:“我需要更多关於铜指环工厂的情报,尤其是那起恶灵事件的根源,要解决问题,我的『独门偏方』需要针对性准备”

【康斯坦丁】的语气放缓,仿佛真的在认真筹划,“那工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污染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你给的记录太模糊,跟谜语人日记似的。”

法米恩神父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康斯坦丁,有些事情…我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没办法。那座工厂吞下了一些东西,剩下的…需要你用眼睛去確认。”

风衣之下,舒书整只猫都懵了,满头都是问號。

这老神棍在这打什么哑谜呢?!我懂个锤子啊!我要的是具体情报,不是这种故作高深的谜语。

但他清楚,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康斯坦丁】沉默了几秒,语气恢復了一贯的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了解了。我会跟进。”

那扇沉重的侧门在【康斯坦丁】离去后,发出一声沉闷而压抑的合拢声。

门外的街道,雾气浓稠得化不开,仿佛凝固的灰白色怨懟。

【康斯坦丁】的身影被浓雾迅速吞没,风衣之下,舒书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舌尖舔过尖牙。

“老狐狸…真以为能一直把我当枪使,捏著项圈逼我去咬人?”

“走著瞧吧。”

“你们和斯塔克斗得越狠,露出的破绽就越多…对我来说,这才是浑水摸鱼的机会。”

驱魔人【康斯坦丁】的名头再响,在这些新兴的工厂主、资本家眼里,终究只是个有用的怪胎,一件值得敬畏却又上不得台面的工具。

他们会在噩梦缠身时想起他,付钱时或许还算慷慨,但绝不会在宴会上与他同桌,更不会在谈论蒸汽机效率、新航线开闢或议会法案时,將他视为同类。

舒书很清楚,在这个蒸汽与资本轰鸣的时代,真正的话语权將属於工厂、矿山和船队,教会代表著旧时代的残余权威,而新兴的资產阶级,才正握著撬动未来的槓桿。

他这只猫,可不想永远只当个在阴影里的“专业人士”。

“得有自己的厂子,自己的机器,不是教会麾下的【康斯坦丁】,而是实业家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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