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伯玉!”
乔知之两声急促的呼唤,將陈子昂从人生规划的沉思中惊醒。
陈子昂一抬头,只见乔知之骑著白马,从前队折返而来。
来到跟前,乔知之探过身来,目光落在陈子昂紧握的大唐舆图上,笑道:
“我这一路回头几次,都见你都落在队尾,魂不守舍。伯玉,你从这舆图看出了破敌玄机?瞧你眉头紧锁、又时而舒展的模样,像是已胸有百万雄兵?”
陈子昂见自己掉队了都竟然没察觉,心中微微一凛。
乔知之是他的至交好友,为人睿智,观察细致入微。
这一路来自己重生以来的种种异样,或许能瞒过旁人,却难保不被这位心思玲瓏的挚友看出端倪。
陈子昂深知,有些事,在时机未成熟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保密,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陈子昂迅速收敛心神,熟练地將舆图捲起,收入行囊之中。
他微笑道:“知之兄说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出塞远征突厥,生怕记错了山川走向,貽误军机,就多看看舆图,熟悉一下漠北的地理环境。破突厥此等大事,自然要仰仗刘大將军的运筹帷幄,还有知之兄你这监军的督帅之功。”
“伯玉不必过谦。你发明的伏火雷,威力经过试验,已確信无疑,足以在关键时刻给突厥骑兵造成毁灭性打击。”乔知之说:“我正想如何跟刘敬同將军儘快稟明,以免有变。”
陈子昂点点头,他的脑海中,也已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数次这样的念头。
战爭绝不是儿戏,不是纸上谈兵。
仅仅依靠黑火药,还远远不够。作为战地记者,他也知道,战爭最终是双方综合实力的较量,情报、地形、士气、军需补给,缺一不可。
前世大唐那场战役的惨烈,即便隔了时空,依然能让他心头悸动。唐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
突厥骑兵猛如虎狼,在漠北他们占据地利,不仅善於偷袭,还一次次將唐军引入预设的埋伏圈。
那一战,多少大唐好儿郎的血,染红了漠北的沙砾,未能马革裹尸……
陈子昂知道,歷史的车轮,从他製造出黑火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偏转了方向。
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凶悍的突厥铁骑,更有因歷史改变而带来的未知变数。
他要建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业,就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而歷史上伟大的事业,都是人干出来的。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虽然陈子昂的朋友很多,但“方外十友”,杜审言、沈佺期、卢藏用……多是一些文人墨客。
这些朋友,平时喝喝酒,写写诗,论论道,是可以的。
能一起远征突厥,上阵杀敌的却只有乔知之。
要干出伟大的事业,还得扩大朋友圈。
出征在外,多一位朋友,就多一条路。
隨军远征漠北,陈子昂想到的,除了用黑火药炸突厥骑兵,还有如何在唐军中广泛结交朋友。这次出征的,既有龙武禁军,也有边军,还有府兵。
真正的伟业,需要能在沙场並肩、生死相托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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