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烟尘稍散,只见方才埋药处赫然出现一个较大的坑,周围的石块都被震得四分五裂。
“伏火雷成功了!”陈子昂心臟怦怦直跳,既有试验成功的兴奋,更有对这种未知力量的敬畏。
他上前仔细检查了爆炸效果,威力远超预期,这要是用来炸突厥的骑兵,估计连人带马都会炸死!
接著,陈子昂又朝渭河里扔了另一颗伏火雷,又是一声巨响,溅起几丈高的水!
正当陈子昂收拾残局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监军乔知之提著灯笼,一脸惊疑地寻声而来。
“伯玉,你怎么在此鬼鬼祟祟的?方才那两声巨响是何缘故?营中皆惊,还以为是地震了或是哪路妖怪在用妖法。”
陈子昂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抱歉,乔兄,惊扰大家了!不过,刚才非是地震,也非妖法,是我正在试验一种……新的丹方,卢藏用在长安帮我买的材料。不想动静大了些。”
“卢藏用善蓍龟九宫术,何时开始炼丹药了?”乔知之將信將疑。
“不信你自己看,我刚在河里还顺带还炸晕了几条鱼,正可用篝火做成烤鱼,打打牙祭。你我喝上一杯,此事值得庆贺!”陈子昂说。
乔知之走近一看,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磺味,又看到河滩上狼藉的炸痕和翻白的鱼,不禁愕然。他拾起一条几斤重的鯽鱼,摇头嘆道:“伯玉,你这丹方,竟有开山裂石之威?拿来炸鱼,未免太过奢费。”
陈子昂笑道:“今天行军第一日,我就听到军中不少怨言,这胡饼硬得能磕掉牙,粟米饭砂石也多,这鱼,倒是能解一时之馋。”
乔知之笑道:“好吧,那我们打个牙祭。”
说著,两人便拿油纸生起一小堆篝火,將几条鱼刮鳞去內臟,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炙起来。不一会儿,鱼香四溢,在这清冷的夜晚,显得格外诱人。
二人围坐在火堆旁,手持牛皮酒囊饮酒,品尝著外焦里嫩的烤鱼。
乔知之却再次追问那“丹方”的来歷。
陈子昂沉吟片刻,知道此事难以完全瞒过乔知之,而且大规模製作黑火药,还需要他这个监军的帮助,便半真半假地说道:“不瞒乔兄,此乃子昂研读前人葛洪《抱朴子》等丹经,偶有所得,名为『伏火矾法』,本为炼丹时控制火候之用。”
乔知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子昂说:“我今日一试,不想其性暴烈至此。方才思忖,若此物用量得宜,或可於军阵之中,收奇效。可称之为伏火雷!”
他看著乔知之若有所思的表情,趁热打铁道:“突厥人骑兵迅捷,来去如风,我军若一味固守,难免被动。若有伏火雷,於关键之时,骤然发难,其声如霹雳,人马崩裂,必能震慑敌胆,乱其阵脚!”
乔知之眼中精光一闪,他虽不知黑火药具体为何物,但亲眼所见其威力,又听陈子昂分析,立刻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巨大军事价值。“伯玉之意是?”
陈子昂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极低:“请乔兄立即秘密安排可靠之人,按此比例:硝石十五份,硫磺两份,木炭三份,大量製备此药。需绝对保密,可藉口为大军製备『驱瘴避疫』之药。数量……初步先备万斤原料!此事关乎前线战局,非同小可。”
“万斤?”乔知之一惊,但看到陈子昂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好!我即刻密令心腹,以採办军需药材为名,通过陇关道军需系统,暗中筹措这批物料。必当慎之又慎,绝不令风声走漏。”
陈子昂頷首:“有劳乔兄,此事若成,或可为我大唐北疆,炸出一条生路,炸得突厥人仰马翻!”
旷野的夜色深沉如墨,冷风中的篝火噼啪作响。
陈子昂心情大好,他心中已如明镜:一种可能改变战爭形態的秘密武器,即將在西北边塞大放异彩,让突厥人的骑兵闻雷丧胆!但是,这最终也瞒不过朝廷,不知道以天后武则天的性格,能否容下他这样的怪才!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千里之外,居延海畔的同城在夜色中沉默。漠北虎视眈眈的突厥人,对即將到来的、超越他们认知的雷霆之威,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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