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磊见此,便也每日閒暇之余,顺手帮忙洒扫山门、修剪乱枝。

反倒吴刚,仍旧按时担粮上门,其亦多次询问过悟空。

陈磊却不知如何作答,也只道是“兴许神仙有所安排罢!”。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

山桃会如期举办,只是少了一人,多了一个空席。

第二年桃会,吴刚已经领悟全篇黄庭,陈磊却仍旧日復一日习武颂经。

第三年,吴刚修行止於浅显能用些道气加持外物,或搬,或抬,除此外再无进展,无师门引导的弊端显现出来。

而陈磊仍是一遍遍习武颂经。

第四年,吴刚老母已显老態,目不能视,脚不能抬。而此前留下的钱两也已见底,为方便吴刚照看老母,陈磊拾起其樵夫担子,閒暇时便砍柴下山,兜到市集贩卖。

直至第五年,山下来了一伙贼军。

......

方寸山下,陈孙吴宅。

院外摆满了数十推车,上置谷粮、盆瓦、絮各式家当。

堂內外站立人海,婴儿啼哭,幼子战慄。酸味、臭味、尿骚味,百味入鼻;满堂百姓或破衣烂衫,或灰头土脸,眾皆双目无神,齐齐望向堂中二人。

正是陈磊、吴刚。

“兄长,本村原一百二八户,自贼军来犯,死伤过半,其余皆在此处。”

陈磊点点头。

望著堂中百余道惊恐、无措、希翼的目光,沉甸甸的责任背负肩上。

自五日前,贼军入村,便似虎入羊圈,烧杀劫掠,无恶不做。

吴刚最先反应过来。

仗著能用些道气,只身一人赶到现场,聚气飞石,御气搬木,倒也打退了一部分贼军,救下一拨人。

眾百姓见向来老实的吴家儿郎,竟就真神仙,即惊又喜。

又因其宅居於村头最远,又是山脚,眾皆聚於此,盼能苟安。

吴母心善,来者皆留,又遣人去请陈磊下山做主。

陈磊下山之后,就第一时间了解现状。

贼军本惧怕吴刚,心欲退走,蹉跎一两日后,发现这位神仙却无太多动作。

有些胆大的偶尔进村抢些粮食,却不伤人,以此试探底线。

再一两日后,愈发大胆,贼军捲土重来,围於村外蠢蠢欲动。

想到这,陈磊当机立断。

“三弟,你领老弱妇叟上山,往三星洞去,如山门不开,便留於门外埋锅造饭,点火驱虫。”

“我领三十精壮山脚驻守,能抵挡多久算多久,若我派人上山通知於你,届时便听天由命罢!”

满堂百姓闻言,皆痛哭流涕,目色悲悯。

吴刚『蹭』一下站起,眼睛通红,声音嘶哑道:“不可不可!兄长又未入道,且凭肉体双拳,三十余眾如何抵挡外面千人?”

“我来留守,兄长引眾进山。”

说到最后,他近乎恳求的语气。

然而,陈磊怎会同意。

若非事情唯此优解,谁愿做短命英雄?

他深吸一口气,儘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弟,你若留在此,贼军势眾,任你有些法力,耗也將你耗死,届时由我领著老弱,如何能当虎狼?”

“我若留在山脚,领著精壮利用地形且战且退,消耗贼军,即便能跨过我这头,料其定已疲惫,加之又须攀山,到了怕也力竭。”

“那时,你留存法力,搬石飞木,贼眾怎不胆寒?待其势颓,上取不能,定也心生退意,此方有一线生机。”

这虽是最优解,然他亦极可能在此丧命。

未入道,身先死。

陈磊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本来可以在山中苟活,只是看著眼前百余道期盼、渴望的眼神,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尽人事,听天命罢!

“可是......”

“没有可是!”

吴刚望著他坚毅的眼神,张了张嘴,万语千言难出其口。

他伏跪在地,重重磕了个头,强忍著泪水憋出一句:“哥哥......保重!”

扑通!

满堂百姓齐生生跪倒在地,眼含热泪,齐声高颂:

“陈公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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