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雪崩

然后便听娄毅的声音继续传来：

“那些带节奏的大v，吃得满嘴流油。”

“他们比谁都清楚，自己吃的是人血馒头。”

他的声音没有提高，但其中的冷意让所有人都为之一凝。

“还有那位始作俑者。”

“一句模糊的指控，点燃了一场大火，却可以置身事外。”

“但最终被这场火烧毁的，是凌云。”

说到这里。

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一个用笔构建了无数世界，剖析了无数人心的创作者。”

“最终死在了別人用键盘构建的『莫须有』的罪名里。”

“这是最荒谬的悲剧。”

娄毅抬起头，目光看向提出尖锐问题的陈静律师，又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陈律师问，强调个体责任，是不是空洞的口號。”

“我想说，不是。”

“我们今天討论这个案子，不是为了给谁定罪。”

“法律或许已经很难给那些模糊的指控和煽动者定罪了。”

“我们的討论，是为了记住。”

“记住一个叫凌云的人，因为一场无妄之灾，永远地离开了。”

“记住那种被千万人指责、百口莫辩的绝望。”

“改变或许很难。”

“但至少，我们可以从自己开始，慢一点。”

“也许。”

“就因为很多人的『慢一点』，下一个凌云，就能等到他的白天。”

娄毅的声音很平静。

他说完，演播室內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然后——

“哗！！！！”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持久，都要发自內心的掌声猛然爆发出来。

瞬间淹没了整个演播大厅！

许多观眾站了起来，用力地鼓掌，眼神里充满了激动和认可。

他们鼓掌的，不是法律知识和辩论技巧。

而是这番话背后的共情和呼吁。

主持人苏丽丽没有立刻控场。

她微笑著也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看向娄毅的目光充满了讚赏。

一旁的王教授深深地点了点头，摘下眼镜再次擦拭眼角。

而刚才提出问题的陈静。

也在短暂的沉默后鼓起了掌。

她看向娄毅的目光不再有质疑，而是一种敬意和认同。

她们可没有提前对稿，一切都是真实的反应。

娄毅和她印象中的流量明星太不同了。

“cut！完美！太精彩了！”

导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激动得甚至有些破音。

录製结束的灯光亮起。

苏丽丽第一时间走向娄毅，主动伸出手：

“娄毅，谢谢你，真的。”

“你给我们节目，也给所有观眾，带来了非常非常深刻的思考。”

“苏老师您过奖了，我只是说了些我想说的话。”

娄毅依旧谦和。

陈静也走了过来，语气诚恳：

“受教了娄先生，你的观点很有力量，发人深省。”

“陈律师您的问题同样关键，指出了现实的困境。”

娄毅礼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