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樱对霍深的话置若罔闻。

她只看著林婉,眼眶微微泛红,却不显半分柔弱。

“林阿姨,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妈妈的恩情,霍家已经还了太多。我不能仗著这份恩情,就毁了自己一辈子。”

她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戳在林婉心口最软的地方。

这些年,她何尝不是看著唐樱一步步走偏,心急如焚。

林婉嘆了口气,从隨身的手包里拿出一沓钱,塞进唐樱手里。

“孩子,阿姨知道你委屈。这些钱你拿著,出去租个好点的房子,別苦了自己。”

那沓钱很厚,目测至少有两三千块。

在月平均工资只有几百块的九十年代,这是一笔巨款。

若是原主,恐怕早就感激涕零地收下了。

可唐樱只是轻轻將钱推了回去。

“林阿姨,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要。”

“我妈妈用命换来的恩,不能用钱来衡量。同样,我唐樱的骨气,也不能用钱来买。”

“您放心,我能养活自己。”

说完,她最后朝著林婉深深鞠了一躬。

“您多保重身体。”

而后,她转身走下楼梯。

霍深站在原地,心中冷笑。

今天这齣欲擒故纵的戏码,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等著,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离了霍家,能活几天。

林婉看著唐樱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里的忧虑更深了。

这孩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走出霍家別墅的大门,热浪扑面而来。

京市八月的午后,太阳毒辣得能把人烤化。

霍家坐落在绿树成荫的幽静地段,与外面的喧囂仿佛是两个世界。

唐樱拖著行李,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大路上。

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鲜活而粗糲。

宽阔的马路上,骑著二八大槓自行车的洪流叮噹作响,偶尔有几辆方头方脑的“面的”和红色的夏利计程车呼啸而过。

路边的商店用最简单粗暴的红字招牌揽客,扩音喇叭里放著流行歌曲,音质嘈杂。

唐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她拦下了一辆夏利车。

“师傅,去最近的招待所或者旅馆,便宜点儿的。”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从后视镜里打量了她一眼,看她穿著乾净,但行李简单,便瞭然於心。

“好嘞,坐稳了您。”

车子七拐八拐,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钻进了一条条狭窄的胡同。

路边的景象越来越破旧。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掛著“青年旅馆”牌子的小楼前。

“姑娘,这儿最便宜,十块钱一个床位。”司机说。

“谢谢师傅。”

唐樱付了车钱,拖著行李走进去。

前台坐著一个昏昏欲睡的大妈,见她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住宿?”

“嗯,一个床位。”

“身份证。十块钱,押金五块。”

唐樱从帆布包里翻出原主的身份证和那笔三百多块的巨款,抽出十五块钱递过去。

大妈收了钱,扔给她一把带著数字牌的钥匙和一张叠得皱巴巴的床单被套。

“二楼,203,自己找。”

唐樱道了声谢,拖著包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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