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很谨慎,一直低著头走路,不敢瞧天顏。估摸著走到殿中央了,她跪下,双手交叠在额前拜了下去。

“嬪妾得封婕妤,喜不自胜,特来此拜谢陛下隆恩,愿陛下千秋万岁。”

还好,没因为紧张说错。

江映梨心里暗暗窃喜。

“过来,替朕磨墨。”

殿內响起的声音还是一贯地清冷,只不过,比从前更添几分威严。

江映梨愣了愣,这恩谢得是好还是不好?怎么直接就要磨墨了,她可是揣摩了好久呢。

怎么也不点评一下。

但江映梨也不敢多想,忙起身低著头走过去。

还没走近,她听到萧承澜问她。

“昭华宫可还喜欢?”

江映梨连忙点头,“喜欢呢,陛下赐的嬪妾都喜欢。”

“看著朕说话。”

江映梨以为萧承澜觉得她只是隨口应付,连忙抬头,只是还没开口就有些怔住了。

萧承澜穿著一袭玄黑绣金龙纹锦袍,墨发束在金冠中,一双黑眸正静静看著她,眉宇间已满是特属於帝王的压迫感。

若非萧承澜的脸还是那样俊美,江映梨感觉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不过半月没见而已,变化好大。

意识到自己直视龙顏太久有些失態,江映梨敛了眸子,一字一言郑重答道:

“陛下,嬪妾很喜欢昭华宫,昭华宫外的海棠很美,殿內的布置也很精致。”

萧承澜“嗯”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

江映梨卡壳了。

她急匆匆来谢恩,都没仔细看过,怎知宫殿內都有些什么东西?

江映梨抿抿唇,绞尽脑汁思索了片刻,迟疑道:“还、还有…浴池很大。”

似是没想到纠结半天的江映梨会陡然蹦出这句话,萧承澜的眸光很明显地颤了颤。

江映梨顷刻间把头深深埋了下去,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天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明明时刻叮嘱自己不要失態,结果这才刚进殿就出丑。

幸好,萧承澜似乎並不在意,没有多说什么。

江映梨刚准备在他斜对面的案角坐下磨墨时,萧承澜抬眼瞧了她一下,然后曲起修长的指节轻敲了敲自己身旁。

“过来,到朕身边来。”

“哦。”江映梨还没弯下去的膝盖又赶紧直起来,迈著小碎步走到萧承澜旁边。

龙椅很宽敞,但给江映梨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坐,她便准备在旁边的软垫上跪坐下去。

没想到,这回她的膝盖倒是弯下去了,只是屁股还没挨到垫子,一只大手猛然掌住她的腰將她一揽。

反应过来时,江映梨已经坐上了龙椅,半个身子还靠在萧承澜身上。

看到萧承澜胸前那威武的龙纹,江映梨就嚇得有些头晕目眩。

“陛下恕罪!嬪妾这就起来。”

她赶紧要退开,手脚都挣扎著,萧承澜却没有鬆手的意思。

他一手握著笔,一手掌著江映梨的腰,墨眸定定瞧著她,辩不出喜怒。

“是朕抱你上来的,怕什么,怕朕?”

江映梨瞧著屁股底下的龙椅,如坐针毡。

但龙椅是死的,萧承澜是活的,她还是打算顺萧承澜的意思。於是她定了定神,乖乖坐好了,解释道:

“陛下,嬪妾第一次坐龙椅,心里有些慌张。”

见江映梨安分了,萧承澜“嗯”了一声,算是对江映梨这番解释的认可,又道:“朕也是第一次坐。”

江映梨一愣。

这能一样吗?

但还没待她多思考什么,萧承澜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他的指腹有些薄茧,轻轻划在她脸颊上,有些痒,江映梨连著眨了好几下眼睛。

“怎么瘦了?”萧承澜问。

江映梨处於想看他但又不敢看他的状態,盯著他的下巴想该怎么回答。

她和萧承澜虽只是半个月没见,可半个月前那一面,萧承澜也是半夜才回的府。她醒来,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在怀里,天亮了,萧承澜又走了。

近三月他比以前都忙,她隱约听到外面也有风声说先皇病重,京城要变天。她惶惶不安,萧承澜又不在身边,自是忧虑,寢食难安,所以就瘦了些。

但是,她总不能直说是害怕他在宫变里被整死了,自己也怕死怕得不行导致的吧。

现在萧承澜人都在龙椅上坐著了,再说这话就是大不敬了。

毕竟,是他把別人都整死了。

“近来府里的草发春枝,嬪妾忙著照顾草,有些劳碌。”江映梨扯了个谎。

“哦?”萧承澜挑了挑眉,“忙成这样,看来是没时间担心朕了。”

江映梨赶紧改口,“担心的担心的!嬪妾每天都担心陛下的。”

萧承澜满意了,淡淡勾唇,捏了捏她脸上软肉,“好久不见,小匠。”

江映梨听到这个称呼,脸噌地一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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