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之过来冰钓,就是用的这把刀凿出来的冰窟窿。

他在十几天前就开凿了,当时冰层只有八九厘米厚,但是这么多天过去,已经“涨”到三十多厘米了。

据部落人说,等到深冬,或者明年三四月,冰层能达到半米以上,甚至一两米。到时候得用大的螺纹电钻才能破开。

程砚之很聪明,听说这个情况后,就每天来固定的地方,每天凿一次,由於每天都来打同一个洞,所以也就是相当於一个晚上的冰层,非常之薄弱。

要不然,等到凛冬,以他这个病懨懨的样子,哪里有力气搞开那么厚的冰层。

细小的雪粒开始隨风飘落,打在程砚之脸上微微刺痛,但是,他毫不介意,心中被浅浅的渔获喜悦充斥著。

脚印在身后平整的雪地上延伸,指向远处那个埃文基部落边缘透出微弱暖黄光线的木屋。那是屋內尚未熄灭的炉火。

这里的人,通常住两种房子,冬天一款,夏天一款。据说没有春天和秋天,只有冬天和夏天。

由於他来的时候是九月尾,这边已经开始飘雪,所以酋长大叔租给他的便是冬天的木屋。

木屋的下面用木柱子將房子给架高了,离地一米多。

因为冬天会下大雪,若不架得高一点,恐怕一场大雪就被埋了,门都打不开。

而夏天一到,他们就搬进用樺树皮搭的简易棚子里过夏。而且夏天的时候,部落会逐水草丰盛的地方放牧,只有冬天才定居,属於半定居半游牧性质。

程砚之租的这栋旧木屋,大约七八个平方,屋子外面蒙了厚厚一层动物皮毛,以鹿皮最多。

所以,別小看这样一个狭小的房子,若是在国內,那“价格”还蛮高的,都是原木+皮草不是?

程砚之特別喜欢这种粗大的木料,粗獷而原生態,他住进去的第一晚就仔细鑑定过,约莫是红皮云杉。

房子周围是稀稀疏疏的针叶林,大约一百多米外,就是部落零零星星的房舍。后方,山峦起伏,正是维尔霍扬斯克山脉。

沿著木头台阶而上,推开木门,进入温暖的屋內,炉子里还有奄奄一息的炉火。

程砚之熟练地用铁鉤拨开炉灰,添上几块晒乾的苔原灌木根茎和一小块煤。火苗很快重新欢快地舔舐著炉膛,驱散著深入骨髓的寒气。

他做的第一道菜,是“雪水燉双鮭汤”:

取两条个头较大的秋白鮭,直接斩成大段,保留鱼头增加风味。

一只黝黑粗糙但厚实的土陶锅架在炉火上,舀入几大勺门外洁净的积雪,雪在炉火的烘烤下慢慢融化成清澈的水。

水温渐热,程砚之小心地將鱼块放进去,又抓了一小撮盐洒了进去,这是他能找到的最朴实的调味。

除此之外,还加了一些从部落里换来的当地特色调味料,比如几片晒乾的、略带松木清香的苔原不知名小草叶。

大火烧开,撇去最初的浮沫,转小火慢慢煨燉。

隨著水温升高,水中的鱼块开始由晶莹变得雪白,鱼肉紧致弹牙。

渐渐地,清澈的水变成了诱人的奶白色,鱼肉特有的鲜香开始瀰漫在这小小的木屋空间里。

程砚之耐心地用木勺轻轻搅动,避免鱼肉散架。汤汁越来越醇厚浓郁,最后撒入一点点碾碎的干野洋葱末,也是部落买来的。

不过,当地真没有什么给劲的调味料。

程砚之都有点怀念家乡种类繁多的调味料,生薑、大蒜、八角、桂皮、椒、胡椒、辣椒、孜然、香叶、白芷、料酒、老抽、生抽、耗油……

好消息是,这几条鱼並不是太腥。其实吃生鱼片也可以的,只是他更喜欢熟食。

第二道菜是“雪水香煎雅罗鱼”。

剩下那条细鳞雅罗鱼,程砚之用一块乾净的布吸乾水分。在另一块扁平的石板(权当煎盘)上,小心地滴上几滴鹿油。

这边的驯鹿很便宜,部落里就有大量饲养。城里面可能卖250至300卢布一公斤,换算过来,就是22.88-27.45人民幣/千克,也就是十来块一斤。

程砚之是直接向部落居民买的,更便宜一些,大概8元人民幣一斤,他先买了五斤尝尝,感觉还不错。打算改天再去看看,多储备一些,准备过冬。

他这种外来户,初来乍到,错过了夏季最好的打猎季节,又没有豢养牲畜,自然是直接购买方便。好在他还有点积蓄,人民幣换成俄罗斯卢布之后,在这边的购买力还可以。

鹿油在石板上滋滋作响,散发著浓郁的动物脂肪香气。鱼被整条放在滚烫的石板上,立刻发出“滋啦”一声动人的脆响。鱼皮瞬间收紧,变得焦黄。

程砚之小心地用木叉翻动一次,確保另一面也煎得金黄焦香。鱼本身的油脂被煎出,香味霸道而直接,是纯粹的蛋白质与脂肪在高温下的狂欢气息。

火炉上的陶锅里,奶白色的鱼汤“咕嘟咕嘟”地吐著小泡,浓稠得能掛住勺子。煎鱼的焦香和燉汤的醇香交织在一起,是这荒原木屋最美妙的晚餐交响曲。

就著炉火的微光,程砚之正要开吃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雪地上清脆的踩踏声,以及少女银铃般的轻快交谈和笑声。

声音很快停在门外,接著是礼貌又透著点好奇的轻敲声。

程砚之微微一怔,打开门。外面站著酋长乌鲁坎·加拉特的两个女儿,15岁的阿丽娜和尤利婭,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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