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了食物和淡水,渡轮再次起航,终於在度过两个寂静的夜晚之后,抵达了萨克拉门托的港口。

比起像是小镇子的旧金山,萨克拉门托已经有了城市的雏形,一条条笔直的道路,將平坦的土地切割成四四方方的区域,散落著高矮不一的建筑。

李桓拉著桑景福走出码头,说道:“景福哥,咱们先去找你亲戚。”

“哦……好。”

桑景福刚抬起脚又停了下来,尷尬地笑著:“头,我只知道他住在前街十四號。”

前街是哪儿?

李桓环顾四周。

没有经过规划的城市连个路牌都没有,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

而就在他思考应该怎么走的时候,一个穿得像是牛仔的黑人凑了过来,用一口不那么流利的英文说道:“先生,需要嚮导吗?十美分,只要十美分。”

黑人?

奴隶?

李桓的脑袋里闪过两个词汇,旋即反应过来,在旗国西部也有很多黑人。

无论是被释放的,还是逃出来,只要来到这片尚未开发的土地,就不再是农场主的奴隶。

不过即便没有奴隶法典的限制,他们依旧受到许多歧视,只能从事服务业和非技术行业,如洗衣工、厨师、佣人等。

由於一些负面新闻,李桓不是很喜欢黑人,但看现在的情形,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点了点头:“我们要去前街十四號。”

“好的,先生。”

黑人咧著厚嘴唇笑了起来,带路的过程中喋喋不休地说著话。

他叫约翰,出生于田纳西的乡村,是盖特农场的第二代奴隶。

老盖特病故,小盖特释放了奴隶,这才获得了自由。

自由很重要,填饱肚子也很重要,约翰先是辗转到宾夕法尼亚,在工厂里生產纺织机械,后来因为受不了高强度的工作,隨一个来西部淘金的大篷车队来到萨克拉门托。

比起笼罩在工厂废气里的北部城市,萨克拉门托的生活要悠閒一些,不过一个黑人想要生活下去也不容易。

他在纺织工厂和成衣公司里做过工,也在城市周围的农场耕过地,直到发现越来越多的外乡人来到这座城市,才做起了嚮导。

说话的时间,约翰领著两人来到了目的地,位於河道旁的一栋两层木楼。

这种专为劳工建造的住宅有很多房间,每个房间里又能住好几个人,价格要比租单间还便宜。

桑景福向华人管理员说了亲戚的名字,得知亲戚已经在半个月前搬走了,至於搬到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桓不由得有些犯愁。

这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一间间工厂去拜访,不说得浪费多少时间,万一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就麻烦了。

看到他皱著眉,约翰又凑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道:“李,我想你需要我,一美元,一天给我一美元就可以。”

“好吧。”

李桓只能答应了下来。

(从旧金山到萨克拉门托渡轮航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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