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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庆辰在后院青砖上发现了用炭笔刻的十字標记。

指尖抚过那道刻痕,能感受到跛脚少年刻意加重的笔锋,知道事情已经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了——这是约定的信號,意味著双鹰会今夜防备最弱。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適合给人火化。

入夜时分,庆辰已换成一身夜行衣,单刀用黑布缠得严严实实。

庆辰带著单刀融入夜色,刀身缠著的黑绸浸透桐油。

庆杰紧跟其后,津城的青石板路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远处青楼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將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哥,真要动手?”庆杰攥著铁棍的手沁出冷汗,声音发颤。

铁棍上面嵌著的锋利倒刺,闪烁著幽幽冷光。

而那些刺尖上,似乎还残留著些许湿润。

庆辰突然旋身,寒芒映出他森冷的目光:“不动手,二娘迟早会出事。”

听到这话,庆杰浑身一震,一股热血直衝脑门,先前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在蜿蜒曲折的街巷中七拐八绕,宛如两条潜行的毒蛇。

终於,一座偏僻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四周荒草丛生,一片孤寂。

唯有院墙上的火把在风中发出“噼啪”的声响,时不时溅起几点火星。

周围没什么人家,此地正是【双鹰会】的驻地。

它只是个小帮派,掌管著一条街的保护费。

庆辰目光如炬,“就是这儿,双鹰会的老巢。”

庆杰紧攥铁棍,指节泛白,重重地点了点头。

庆辰藏身於街巷阴影之中,他对双鹰会的事情早已洞悉於心,知道每晚必有一个地痞在院外站岗放哨。

今夜,对双鹰会而言,是个所谓的“大喜之日”。

金眼雕带著一眾手下,与城中某个心怀鬼胎的宗族势力勾结,对一户失去男丁的人家痛下狠手。

他们不仅瓜分了丰厚的家產,还掳走了一位容貌出眾的女子,生生吃了一次绝户。

双鹰会的驻地內,大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

眾人围坐一堂,推杯换盏,喧闹声震得房樑上的灰尘簌簌往下落。

【铁翼鹰】满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端著酒碗,扯著嗓子叫嚷:

“金老大,这次咱们可发了!这小娘们细皮嫩肉的,可比上次抢的那些强多了!”

【金眼雕】听后,仰头哈哈大笑,一只手在女子腰间肆意游走,另一只手端起酒杯,猛地一饮而尽。

酒水顺著他的鬍鬚滑落,在衣襟上晕染出一片深色。

就连平日里被双鹰会压榨得苦不堪言的跛脚少年等乞丐,今晚也得了点酒水,有机会蹭蹭这“热闹”。

跛脚少年提著酒壶,点头哈腰地来到哨岗旁。

哨岗正因为没能分到丫鬟和酒肉,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见少年来送酒,他先是警惕地瞪了少年一眼,隨后一把夺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几杯酒下肚,哨岗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天旋地转,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手中的铁棒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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