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就当散步啦

玛尔塔大婶的家离星露亭不算太远，但在能冻掉鼻子的静寂寒潮里，这段路就显得格外漫长。

（失策了……应该让诺亚送个外卖……不对，是远程技术支持服务才对。这种天气出门简直是反人类反魔女反一切宅生物的行为！）

薇欧拉抱著裹成小球、只露出一双好奇红瞳的星璃，跟在步履匆匆的玛尔塔大婶身后，內心充满了悔恨。

寒风像无数细小的冰针，试图穿透她看似单薄的衣物。

当然，在触及皮肤前就被一层无形无质、连她自己都没太在意永恆权柄自带的恆温力场化解了，但心理上的冷感是无法驱散的！

（……心理伤害也是伤害！精神损失费必须算在公会加班补贴里！）

星璃倒是似乎不太怕冷，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被冰霜覆盖的街道和屋檐下悬掛的冰棱，小尾巴在厚厚的衣袍下不安分地轻轻摆动。

“妈妈……亮晶晶……”她伸出带著手套的小手指，指向一根特別粗壮的冰棱。

（嗯，龙族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这设定很经典。以后可以考虑用宝石或者奥术水晶给她当磨牙棒？）

“嗯，亮晶晶。”薇欧拉敷衍地应和著，只想快点结束这趟户外活动。

很快，她们来到了玛尔塔大婶的家。

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石砌小屋，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显得有些微弱。

刚推开门，一股比室外更令人不適的、混杂著草药味和阴冷潮气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屋子里的温度確实不高，几个盆里嫩绿的药草苗已经开始蔫头耷脑。

“您看！就在那儿！”玛尔塔大婶指著壁炉旁一个精心打造的石质浅盘。

里面铺著的原本应该如同微缩星空般闪烁著蓝色光点的苔蘚，此刻大片大片地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乾瘪，甚至有些发黑。

一个留著大鬍子、围著皮质围裙的矮人——应该就是符文匠哈米什——正蹲在旁边，对著一个连接著墙壁符文的复杂仪器唉声嘆气，工具散落一地。

“能量传导效率掉到谷底了！没有星光苔的稳定增幅，核心符文石根本扛不住这种级別的寒潮侵蚀！见鬼，这苔蘚怎么会突然集体枯萎？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哈米什烦躁地抓著自己的头髮。

（哦，技术型人才。看起来遇到难题了。）

薇欧拉把星璃放到一张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椅子上，叮嘱了一句“乖乖坐好”，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那个石质浅盘前。

哈米什抬起头，看到薇欧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公会派来的是这么一位……看起来纤细又慵懒的少女。

“你是公会派来的？新来的药剂师还是植物学家？”

他语气带著怀疑，“这可不是普通的问题，星光苔的生命力很顽强的，除非……”

薇欧拉没回答，只是微微俯身，赤色的瞳孔隨意地扫过那些枯萎的苔蘚。

甚至不需要主动催动，【万象解析】的本能已经开始运作。

苔蘚的细胞结构、能量流失的路径、残留的微弱生命信號、周围环境的魔力流动……

以及，在浅盘下方、地板深处极细微处，一丝极其隱晦、不断渗透出来的、带著微弱吞噬和腐朽特性的异常能量波动……

（……嗯？这个感觉……有点像之前擦除的那些虚空污染，但微弱得多，而且性质更偏向於……侵蚀和汲取？像是一个微型的、持续泄漏的漏洞？）

信息瞬间整合完毕。原因找到了。

並非疾病或自然枯萎，而是被某种极其微小的“虚空渗漏点”持续窃取了生命力。

（啊……果然是这种麻烦事。虽然很小，但放著不管可能会慢慢变大？或者吸引来更麻烦的东西？为了以后的安稳……顺手堵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