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城,西北角。

二更天已过多时,一家名不经传的小酒楼之中仍旧灯火通明,还在营业,只因二楼两位客人仍旧还在喝著酒,没有散席的意思,其中一名客人是一身金色绸缎道袍的老道,精神矍鑠,鬚髮皆白,进门时手持一把金色拂尘,一走一过之间尽显仙风道骨,一副超然世外的模样。

本来这位金袍道人进店之时已是亥时,在洛邑城西北角这个人流不大,有些偏僻的街道上,小酒楼已经准备打烊了。金袍老道却是突然走了进来,一进门来,与老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直奔二楼,其身后隨行的一名小道童出手则是相当阔绰,直接丟给老板五十两银子包场。

世上没有哪一位老板会跟银子过不去,尤其还是这么大一笔银子,马上令伙计们忙碌起来,专挑好酒好菜的上。

没过多久,一位粗布麻衣,同样鬚髮皆白的老头前来赴会,也就是此时二楼与金袍道人正喝著酒的老头。

金袍道人將金色拂尘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而粗布老者则是將一根竹竿斜倚在酒桌旁的墙壁上,竹竿上掛著一块白布,写著“仙人指路”四个大字,正是周一仙,而请他吃饭的金袍道人则是当今轩辕国的国师天玄道人。

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次周一仙身旁並没有小环和野狗道人的身影,是只身前来。

“来,喝!”天玄道人举起小酒杯,与周一仙手中的酒杯碰出一声脆响。

两个鬚髮皆白的老头一仰脖,將天玄道人自已带来的美酒都下了肚。

“好酒,好酒哇!天玄老弟,今日你带来的美酒可真是人间佳酿,醇香馥郁啊!”喝尽杯中的美酒,周一仙清瘦的老脸上泛起几分酡红之色,讚不绝口。

“既然老哥哥喜欢喝,呆会儿回去时,让小童给你提上两壶带走。”天玄道人一捋頷下长髯,含笑道。

周一仙却是摆了摆手,一派凛然之色,微醺道:“不了,哪有吃不了,还兜著走的道理。”

“哎,老哥哥,你我难得一见,今日喝的畅快,两瓶酒而已,权当小弟的一点心意,你万不要客气。”说完,还不待周一仙再次推脱,天玄道人便衝著守候在楼梯口的一名小道童吩咐道:“传话下去,为周老仙人备好两瓶梨春,一会儿给他带回去。”

“是,师傅。”小道童答应一声便下楼去安排了。

“没想到你我当年一別,竟然已经过去了二十个春秋。”天玄道人轻捻长髯,突然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上一次你我同坐一桌喝酒还是在故都櫟阳城中,如今李家皇帝迁都洛邑都二十年了。”周一仙也跟著天玄道人感慨一番,颇有些悲秋伤春之意。

“世人都道我皇极天一派的占卜推演之术天下第一,哪知我皇极天一派实则腆顏窃据大位,你周仙人的占卜推演之术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天玄道人的面色微红,借著一点酒劲,衝著对面的周一仙大夸特夸道。

“天玄老弟过誉了,天道之事,各家互有长短,哪有什么上下高低之分。”周一仙一听,老脸少有的羞赧一次,赶忙摆手谦虚道。

“哎,老哥哥过谦了,您这一脉得青云子老前辈真传,於占卜推演风水之道,若说您是天下第二,那就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了。”天玄道人一摇头,再次夸讚道。

“一点占卜堪舆的微末小道,比不了青云子祖师爷,他老人家可是集多门道法神通於一身的宗师,我这一脉只学得他老人家一点皮毛而已,不提也罢。”听完天玄道人的讚誉,周一仙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里敢从当今国师口中接下天下第一术士的称號。

“哈哈,青云子老前辈堪破九州灵脉气运,创下青云门,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宗师,岂是我辈之流能望其项背的?”天玄道人自知周一仙一向胆小谨慎,也不再纠缠,轻笑一声,赶紧將话题转移开来,夸起了青云子。

“哈哈,那当然。”听到天玄道人盛讚祖师爷青云子,周一仙这回总算跟著步调一致,哈哈一笑,认可道,心里却是暗道:“切,这还用你说吗!”

“话说,你这一脉真的比当今青云掌门萧逸才还要高上四辈?”天玄道人夹了一口菜,又与周一仙碰了一次杯,手中捏著小酒杯,好奇地玩味道。

“嘶……”周一仙一杯美酒下肚,回味了一下梨春酒的醇香,突然正色道:“確实如此,不过说来话长,我这一脉传自青云子失踪的九弟子顾千里,顾师祖生来酷爱风水天道推演之学,深得青云祖师堪舆相术精髓,后不满足於所学下山游歷,遍访天下名师,求学问道,终於小有所成。”

说道此处周一仙突然停顿了一下。

天玄道人一听,不禁神色微微一动,得到了青云子的相术真传还不算完,又遍访天下名师大家,这个小成恐怕没有周一仙说的那么简单!

旋即周一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嘆了一口气,又道:“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顾师祖不满足於自己登峰造极的相术,也如芸芸眾生一般,想要大道得成,长生不老!实际他因一次强行推演长生天机,死於天刑雷劫。”

“啊……!?”闻言,专心聆听天玄道人顿时一惊,红润的老脸上错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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