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陆雪琪感受到张小凡伸过来的宽大手掌,也是暖暖的,於是將张小凡的手握的又紧了一分,想好好感受这份难得的温馨愜意。
张小凡与陆雪琪二人脚下青光蓝芒闪耀,手牵著手,並肩而行,穿梭在绿树青竹之间,与那凡俗间悠然信步的小夫妻別无二致。
“青云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悠閒的飞行中,张小凡隨口问起陆雪琪的公事。
“差不多了,小竹峰除了我和小诗,能派出去的人几乎都做了安排。”一路上陆雪琪悠然的欣赏著山间的绿竹翠柏,鸟语香,隨口轻声回道。
“掌门萧师兄一向深谋远虑,这一场青云试不但能解了青云门人丁稀少的燃眉之急,而且还能吸纳到天下间的俊杰良才,可谓一举两得,一箭双鵰!”对於萧逸才提议首开青云试,张小凡颇为讚赏,诚心实意的夸奖道。
“嗯,萧师兄自是雄才大略,机智过人。”陆雪琪对於萧逸才首开青云试的权宜之计亦是颇为赞成,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手中的人儿身上,以及这漫山遍野的秀美景色之中。
大竹峰后山到处都是粗细不一,而又坚韧不拔的黑节竹,傍晚的阳光明媚柔和,照在这些成片的竹林松涛之间,將地面上映得光影斑驳,隨风摇曳。
张小凡故意放慢飞行速度,陪著陆雪琪一起赏景看,遥想过往,二人千折百转,歷尽磨难才走到了今日的相依相伴,此时此刻,张小凡怎么可能不明白陆雪琪的心意,於是將陆雪琪的玉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陆雪琪也感觉到了手掌间传来的紧紧相握,於是螓首微抬,含情脉脉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张小凡,二人四目相对,一切都在那无尽的情义绵绵之中……
山风习习,竹涛阵阵。
铭记著多少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有失意,有误解,有绝望,也有那绝处的一袭白衣飘飘,將他从负重的万丈深渊中生生拉了回来,伊人在侧,夫復何求……
陆雪琪看过了远山如黛,听到了竹涛似梦,轻声说道:“如今青云势微,覬覦我青云门正道魁首之位的门派可不在少数,我们得儘快恢復元气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那些覬覦我们正道魁首大位势力的痴心妄想。”
“嗯。”张小凡微微点头,他明白陆雪琪也如自己一般,將这片养育自己长大的师门当作自已的家,始终掛怀操心,笑道:“焚香谷本来还想见风使舵,看我青云覆灭,可惜我青云气数未尽,让他们失望了。只是云易嵐那只老狐狸再如何算无遗策,但是没有了玄火鉴,他也只能干瞪眼……”
说著张小凡的脸颊一扬,从怀中摸出了那万火之精凝成的绝世法宝玄火鉴。
“哼,你发现没有?”陆雪琪听完,轻哼一声,一双大大的美眸仔仔细细的盯著眼前的张小凡看,少有的娇声言道。
“发现什么……?”缓缓飞在林间的张小凡被陆雪琪突然间的盯著看,弄得他心中有些发懵,不知道陆雪琪是发现了焚香谷有什么问题,还是说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妥,於是带著几分忐忑的疑惑道。
“你变得……不老实了……”陆雪琪的美眸依旧直视著张小凡的脸庞,罕见的娇羞一笑中,淡淡嗔道。
青云山东南五百里外的洛邑,宏伟壮丽的皇宫偏殿之中。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著金丝龙袍,头戴白玉龙形髮簪,端坐在一把金丝楠木的龙椅之上。其下首位的木椅上,一名精神矍鑠的白髮老道手持一把拂尘,一身金黄色道袍,用手捋著自己下巴上已然全白的长须,一副超然世外,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中年男子便是当今轩辕国皇帝李淮泽,而其身前端坐的白髮老道则是当朝国师,皇极天一派的掌教天玄道人,皇极天一派在修真界之中只能算是一个中小门派,虽然道法不高,战力不强,但是这一派精於炼丹养生,延年益寿始终是世人一直都热衷的事情,所以此派也算颇有建树。然而此派最为精通的却是另一门绝技——卜算推演,能窥破天机,预知未来,洞察过去,十占九中,这样的准確率,说他们是神仙也不为过了。
据说李氏皇朝的崛起,便与皇极天一派的辅佐密切相关,开国之后,皇极天一派自然地位尊崇,其歷代掌教均被尊为国师。然而修真大派皆推崇大威能之神通,而能修成大神通者无不寿命悠长,占卜推算这等微能向来不被重视,皆被视为微末小技。
“这次青云门大开山门,广纳门徒,国师怎么看?”皇帝李淮泽沉静的脸上无喜无忧,一双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天玄道人的身上。
“青云门屡遭浩劫,广收门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不避修真世家,看来青云门是真的急於恢復实力啊。”天玄道人一捋长髯,看向皇帝李淮泽,然后又缓缓道:
“不过青云门这种千年巨派,专心於修真炼道,不参与凡尘俗事的立场仍旧没有改变,那些想要藉此扩张势力的修真世家恐怕要大失所望了,青云门只给出庇护,而且一旦给出,这个家族便会失去独立性,利弊参半,对於我们世俗政权影响微乎其微,陛下还担心什么呢?”说完天玄道人抬眼向皇帝李淮泽望去。
“我倒不是担心什么,只是在想,这一次会有哪些家族跳出来爭夺青云门给出的庇护,尤其是我轩辕国的一些王侯將相之家。”皇帝李淮泽嘿嘿一笑,似是青云门招徒的事情很值得玩味,看点十足。
“哈哈,青云门乃中土第一仙家巨派,如果能將太极玄清道修炼到上清境界,寿命便可稳稳达到三百岁开外,虽然我皇极天一派在养生增寿方面已属道家上乘之流,但最多也不过两百岁左右,世人谁不想长寿长生,即使没有这次青云试,世人也多想拜入青云门,为习得太极玄清道而趋之若鶩。”天玄道人朗声一笑,道破其中玄机,为这位心机似海的帝王指点迷津。
“哈哈,国师说的是,是我想的太多了。”皇帝李淮泽也是爽朗一笑,心头思虑为之一空,心情顿觉轻鬆许多。
青云试定在了农历九月初一,令青云门上下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五千余人前来青云山下应试,再加上一些前来陪同应试的家属,人数直逼两万,一时间青云山下人满为患,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到处人头攒动。
直令青云门有些措手不及,山下饮水物资等严重不足,有鑑於此,掌门萧逸才不得不临时调整第一轮选拔,立刻令青云弟子通知下去,將第一轮选拔资质根骨测试改为第二天,地点则变更为河阳城外,四个城门处各设一个大型测试场地。
与此同时马上將青云门上下两百多人全部动员起来,就连那些几次大战中重伤后,道基受损无法完全恢復的师兄弟都动员出来,这些人虽然道基受损,修行上再也难以寸进,但是他们都经歷过生死拼杀,在修道一途上的见地与经验都是颇深,都是门派宝贵的人才与功臣。
河阳城外,四个城门处,青云门人手严重不足,差一点就要將各脉首座都派了出来,才勉强在每个城门处都凑出了十组测试人员,每组四人。第一轮资质根骨测试,一般都要求应试者年龄在十八岁以下,中土各门各派差不多都是如此,年龄超过十八岁者,只有资质根骨较好,才会被门派放宽条件收入门下。
资质根骨测试通过者,青云门便会发下一枚寸许的青色玉质令牌——青云令,作为参加第二轮选拔的凭证。
一连三天下来,一共测试了七千多人,河阳城里凡是有心拜入青云门的青少年,几乎都来凑了个热闹,测试一下自己的资质根骨,看看自己是否是块修仙的材料。然而资质根骨不弱,適合修仙的人十不足一,七千多人测试下来,只有五百四十二人通过第一轮选拔,余下的眾人根骨较差,都只能悻悻而归。
第一轮选拔过后仅仅隔了一天,第二轮选拔便开始了。
清晨的朝阳刚刚从天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五百四十二名通过初选的人,一大早便集结到了青云山下,每个人的手里都持有一枚青云令,零零散散的站成一片巨大而不规则的队伍。每个人的鬢角,发梢,衣襟上都沾染上了朝露的水汽。
青云门给了眾人一天的时间並不是用来休息的,而是提前到达青云山脚下集结,这五百四十二人之中,有的人来自修仙世家,有的人来自平民家庭,或穷或富,只能提前一天从河阳城来到这里。有的人到附近的村民家中借宿一晚,有的人条件较好,则是就地搭建帐篷过夜,没条件的只能夜里升起几堆篝火,几个人抱团取暖。
一些来自修真世家的子弟,很少有一大早上从河阳城御剑赶过来的,可见大多数世家对这次青云试十分重视,都不愿意大早上赶路飞过来耗费时间。
这一切青云门都看在眼里,实际这些也都是考核的一部分,只是这些应试者之中,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意识到罢了。
“咳,咳,我是本次第二轮选拔的主考人,在下道號阳明。”青云山脚下,一名身著蓝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从青云门的队伍中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现场的队伍虽然零零散散一大片,但是阳明道人的声音中气十足,浑厚而有穿透力,即使站在队伍的最后排,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山腰处那片广场和楼阁了没有,那里是『青云別院』,只要你们手持令牌,在天黑之前到达青云別院,便是通过第二轮选拔,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阳明道人站在青云山脚下,用手一指晨曦里的山腰,朗声道。
眾人顺著阳明道人所指的方向望去,山间的白雾仿佛也被阳明道人洪亮的声音所慑,竟然散开了一条通道,令眾人清晰的看到了山腰处的一座巨大的石头广场,以及广场后方的一片楼阁,此刻巨大的广场及其后方的那片楼阁,已经被晨曦度上了一层金色,显得金灿灿的。
那些护送家族子弟前来参加青云试的修真家族长老无不惊嘆,青云门竟然能施展如此之大的阵法,拨开这么大一片山峦间的云雾,不愧是中土第一修真大派,实力果然高深莫测。
“听清楚了!”参加青云试第二轮的少男少女们,也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朗声回应道。
话音刚落,黑压压的人群便纷纷向山腰衝去。
“第二轮选拔就这么简单!从这里到山腰也就二十余里的路程,我有两个时辰就足够了。”人群之中,一名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子瓮声瓮气地道。
“哼!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从人群中哪里传来一声鄙夷的嗤笑声。
黝黑大汉当即面色一沉,凶厉的目光向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想要在人群中把那个嘲讽他的人找出来,然而面前一大群人都在向山上衝去,哪里分辨得出是哪一个人在嘲笑他。
当黝黑大汉回过头来向前方看去,面色不由得再次一变,眉毛拧成了麻状,因为先前还清朗的山道,在他转头之间已然浓雾瀰漫,再也看不清远处山腰上的青云別院了。
从他身边路过的一些人,笑呵呵地看著他,此刻他真的成了一个大笑话。黝黑大汉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只是他脸黑,別人看不出来红罢了,於是他只能囧迫的低下头,也跟人群走进了浓雾之中。
在前进的人群之中,有一名面容清秀,眉眼含黛的青衣少女,她刚一走进浓雾没多远,便发现一些问题,阳明道人指路时,通往青云別院的山路虽然曲曲折折,但是分明见到只有三条,可是自己进入这山雾中还没有多远,眼前的人群便瞬间少了一半不止,视线所及也不足二十丈。
少女狐疑著又走了一段山路,突然她向四周环视了一圈,愕然地发现,周围只剩下了她自己,一股莫名的孤寂恐慌之感顿时从四面八方袭来,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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