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十三年,应天府,赵王府偏院。
“先摁脚~”睡梦中的朱瞻垕呢喃自语。
意识渐醒时,感觉浑身疼痛。
连带著后脑勺的钝痛一起翻涌,这“摁脚”的力道也太狠了。
他猛地坐起身刚想发火,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褪色木樑上掛著蛛网,墙角堆著半捆发霉的柴薪。
空气中飘著一股潮湿的霉味,哪还有半点现代足浴店的影子?
下一秒,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撞进脑海。
最清晰的是昨日场景——原主抱著门槛哭嚎,却被家丁推倒摔在石阶上。
后脑勺磕在青石板的钝痛,与此刻的痛感完美重合。
“穿越了……还是个死局。”朱瞻垕倒吸一口凉气,终於理清了处境。
他是赵王朱高燧的庶长子,今年刚满十一岁,母亲郑氏乃建文朝忠臣之女。
家族因抗阻靖难被清算,唯独她因容貌被赵王纳为妾侍。
却也成了赵王身上洗不掉的“污点”。
前几日永乐大帝遇刺受伤,刺客被查是建文旧臣,龙顏震怒下。
严令清查所有与建文旧案有关的人。
朝堂上已有御史弹劾赵王“藏逆党之女”,赵王为表忠心、撇清关係。
竟要“大义灭亲”。
之前永乐遇刺时就把他们娘俩一贬再贬来到小院居住。
现在不仅要把他们母子赶出王府,还要上奏宗人府革除他的宗籍。
从玉牒上彻底抹去。
没了宗室身份,在这年月就是任人宰割的螻蚁。
那些想討好太子、向皇帝表功的人,隨便找个由头就能让他们消失的“无声无息”。
朱瞻垕摸了摸后脑勺的肿块,原主挨了顿揍后心力交瘁,才让他捡了这个“便宜”。
他忍著疼从硬木板床上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墙角——那里藏著个半旧的木盒。
是记忆里原主的“宝贝”。
打开一看,里面放著几块结晶状的粗盐,还有一张画著古怪装置的草纸。
纸上歪歪扭扭写著“草木灰滤水”“日光晒盐”改良的字样。
朱瞻垕愣了愣,隨即想起记忆里的片段,可能是隨老朱家的根。
原主从小就爱琢磨这些“奇淫巧技”,经常用研究出来的小东西与人借古籍看。
知道母亲日子过得苦,便想改良製盐的法子,好换些银钱补贴用度。
也为了討好父王,或者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刚摸索出点门道,还没来得及告诉母亲,便遭遇了这事。
睡一觉没挺过来。
朱瞻垕攥紧了手里的草纸。
前世他是个孤儿,摸爬滚打几十年,在小地方上也算是个人物。
为了生计什么都学过,有钱之后对明史格外痴迷。
不仅通读史料,还试著改良过明朝各种技术。
没成想这些“无用功”,如今倒成了救命的筹码。
“老朱家人冷血啊!”
记忆里的遭遇让朱瞻垕產生了逆反心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间。
他不甘心屈居人下。
就算永乐大帝,也休想让他一直当那舔痈舐痔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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