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疼得钻心,每一次呼吸都扯著后背,像有根烧红的铁丝在肉里来回捅。

冷,骨头缝里都冒著寒气,牙齿磕得咯咯响,止不住地哆嗦。

乌篷船窄得憋屈,蜷在舱底动一下都难,船板硬得硌人,隨著水波一盪一盪,晃得人头晕想吐。

外头就听见轻微划水声,一下,又一下,规律得让人心焦。

救他那傢伙闷不吭声,只顾摇船,连个喘气声都听不见。

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点事:王夏寧开枪那张冷脸,黑鹰那枪口,还有撞进水里那一下的透心凉。

是真要灭口?

子弹擦著心窝子过去,这他妈能叫打偏?

骗鬼呢!

可要是真下死手,这船上的人又是哪路的?

王夏寧还安排了后手?

不能吧,那娘们心黑手狠,不像会留活口的主。

“咳......咳咳......”没憋住,乔生还是咳出声,肺管子扯得生疼,嘴里一股子铁锈味。

外头划水声停了。

舱口那点破帘子猛地被掀开,一张脸探进来,黑乎乎看不清眉眼,就俩眼珠子瞪得溜圆,压著嗓子骂:“要死啊!让你別出声!想把鬼子招来是不是?!”

“水......给口水......”喉咙干得冒烟,乔生感觉自己声音哑得像破锣。

那人骂了句脏话,缩回头去,片刻扔进来个皮袋子,砸在乔生胸口,又疼得他齜牙咧嘴。

抓过来拧开,灌了一口,冷的,带著股土腥味,好歹把那股乾呕压下去了点。

“多谢......”乔生喘著气,试著套话:“兄弟......哪条道上的?”

外头冷哼:“道你个头!老实躺著!再废话给你扔回江里餵王八!”

没套出来。

乔生闭上嘴,心里更毛了。

不是王夏寧的人,又不报字號,这他妈到底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还是走了狗屎运?

船继续晃悠悠地走。

天好像有点蒙蒙亮了,舱口缝隙里透进点灰白的光,能看清里头堆著破渔网和一股子鱼腥臭。

伤口还在渗血,裹著的破布条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冰凉梆硬。

不知道漂了多久,船身轻轻一震,靠岸了。

帘子再次掀开,那人探进头,语气急吼吼的:“能动弹不?赶紧的!这地儿不能久待!”

乔生试著动了一下,浑身像散了架,后背疼得眼前发黑。

那人等不及,直接钻进来,架起他胳膊就往外拖。

动作粗鲁,一点不客气。

脚踩到岸上,软乎乎的泥地,乔生差点跪下去。

四下打量,是个荒僻的河滩子,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雾气沼沼,看不清远处。

岸边拴著条更破的小船,几乎要散架。

“这......这是哪儿?”乔生喘著问。

“管哪儿呢!死不了就行!”那人把他往地上一撂,从怀里摸出块硬邦邦的饼子塞过来:“吃的。在这等著,哪儿也別去!听见动静就钻芦苇盪里!”

“等?等谁?”

“让你等就等!哪那么多废话!”那人显得极其不耐烦,眼神躲闪,不停四下张望,像怕被什么撵上。

“记住嘍!要是来人问,就说是落水的,別的屁也別说!说了谁也保不住你!”

说完,不等乔生再问,转身跳上那艘小破船,解了缆绳,竹篙一点,飞快地钻进雾气里,眨眼就没影了。

留下乔生一个人瘫在冰冷的泥地里,手里攥著那块能硌掉牙的饼,彻底懵了。

这算怎么回事?

捞上来,扔在这荒郊野岭,餵狼呢?

伤口疼,身上冷,肚子饿,乔生心里憋屈得想骂娘。

试著咬了口饼,差点把牙崩了,只好扔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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