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生猛地睁开眼,雨水噼里啪啦砸在脸上,冰凉刺骨。

他躺在一片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浑身疼得像被拆开又胡乱组装回去。

视线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好半天才聚焦。

窄巷、老墙、瓦檐滴著水,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和阴沟的酸臭。

“这……哪儿啊?”乔生撑著地想坐起来,手心一滑,又栽回水洼里。

记忆还停留在台上。

最后一刻,台下笑声炸开,掌声雷动,他鞠躬谢幕,灯光晃眼。

再一睁眼,就搁这儿了。

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沾满泥水,风一吹,冷得他牙关直打颤。

“穿越了?”脑子里蹦出这词儿,乔生自己都觉著有些荒诞。

可眼前这景,这味儿,这浑身疼,不像做梦。

他抬手抹了把脸,雨水混著冷汗,涩得眼睛发酸。

巷口偶尔有人经过,缩著脖子快步走,油纸伞下露出半截长衫或旗袍下摆,没人朝他多看一眼。

乔生心里咯噔一下。

这打扮,这建筑,这氛围,绝逼不是2025年。

他挣扎著爬起来,靠墙喘气。

饿,前胸贴后背,胃里烧得慌。兜比脸乾净,別说手机,连个铜板都没有。

“妈的,开局就要饭?”乔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脱口秀演员的职业病犯了,越是倒霉透顶,越忍不住吐槽。

“老天爷,我连段子都没说完就穿到这来了?这演出费结一下啊!拖欠工资也不能这么玩吧?”

雨越下越大,乔生缩在屋檐下,看著街上零星灯火,心里越来越沉。

得弄点吃的,不然没等搞清状况,先得饿死在这儿。

可怎么弄?

卖艺?老本行啊。

想到这里,乔生清了清嗓子,试著朝路过的一个长衫男人开口:“这位爷,听段子不?包您笑出腹肌……”

那人像躲瘟神似的,加快脚步绕开,嘴里嘟囔:“哪来的疯子?”

乔生不放弃,又瞄准一个挎著菜篮的大婶:“大姐,我给您来段单口?免费的,捧个人场就成!”

大婶瞪他一眼:“神经病!”篮子往怀里一护,小跑著走了。

接连碰壁,乔生有点泄气。

这年头的人,都不懂幽默吗?

他靠著湿冷的墙壁,雨水顺著头髮流进脖子,又冷又饿,绝望感一点点漫上来。

不能这么下去。

乔生深吸一口气,逼自己振作。

即兴表演的第一法则: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没舞台,这街口就是舞台;

没观眾,路人就是观眾。

乔生站到稍微显眼点的巷口,也不管身上湿透,摆出个说开场白的架势,扯著嗓子就嚎上了。

没新段子,那就唱,把眼前的惨状唱出来:

“声声苦笑问苍天……”

调子起得挺高,带著戏腔,可惜嗓子哑,劈了叉:“为何渡我到人间?”

路过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停了一下,好奇地看他。

乔生来劲了,继续嚎:“半生酸楚恍如梦,泪落千滴已痴顛……”一边唱,一边配合著捶胸顿足,表情夸张。

一个学生忍不住笑出声,拽了拽同伴:“快走快走,別是真有病。”

笑声刺耳,乔生脸上有点掛不住,但戏不能停。

他硬著头皮唱完下半截:“我本无心恋人间,来到人间討人嫌!寧做地府流浪鬼,来世绝不踏凡间……”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著点真心的悲愤。

唱完了,街面静了片刻,只有雨声淅沥。

刚才那俩学生早已走远,另一个拎著公文包的男人摇摇头,丟下一个铜板,咣当一声落在乔生脚边的水洼里。

施捨。

乔生盯著那铜板,没捡。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轰下台还难堪。

混了这么多年脱口秀,靠嘴吃饭,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妈的……”乔生低声骂了句,不知道骂谁。

是骂这操蛋的穿越,还是骂这不开窍的时代,或者骂自己这倒霉催的运气。

雨更大了,天色彻底黑透。

街上行人渐稀,店铺开始上门板。

灯光一盏盏熄灭,只剩下昏黄的路灯在雨幕里撑著个小光圈。

乔生缩回墙角,抱著膝盖,冷得发抖。

饿过头了,胃里反而麻木,只剩下浑身冰冷的钝痛。

他盯著对面墙上模糊的標语,字跡斑驳,但隱约能辨认出“抗战”、“救国”几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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