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大比结束后的几天,表面看似恢復了往日的压抑和平静。夏夜顶著“第一名”的虚名,並未获得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反而像被放在聚光灯下,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暗处更多审视的目光。

风晴儿似乎觉得丟了面子,没再来找茬,但她的存在,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让绵倍宗这潭幽深浑浊的水面下,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林嘉的怨恨如同跗骨之蛆,潜伏在阴影里。而最让夏夜感到如芒在背的,是那份悬而未决的“核查”和通往血蝴阁“镇守”的倒计时。

实力。她迫切需要更强的实力。《烈风拳》已暴露,且受限於肉身力量,面对真正的链气期修士依旧乏力。

藏经阁,必须去。今夜就去。

月黑风高,浓重的乌云遮蔽了星月,只有宗门各处零星悬掛的、散发著惨澹绿光的石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將建筑物的轮廓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空气中的湿度很大,带著一股泥土和某种腐朽植物的沉闷气息,预示著一场夜雨即將来临。

確认小茶呼吸均匀深沉,已陷入熟睡后,夏夜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起身。她换上一身浆洗得发白、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灰杂役服,將《格列佛游记》小心翼翼贴身藏好,冰凉的封面触感让她精神一振。她深吸一口带著潮气的冰冷空气,凝神运转《敛息法》,准备开启【小人国的麦田】。

就在那层降低存在感的微弱波动即將笼罩全身的剎那——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只是无意识翻身造成的床板呻吟响起。

夏夜的身体瞬间定格,心臟猛地收紧。她维持著半屈膝的姿势,眼角的余光如同最警惕的猎食者,精准地锁定了倍的床铺。

黑暗中,倍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种“果然逮到你了”的得意和深藏的算计。她甚至好整以暇地轻轻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鬢角。

“长夜漫漫…夏夜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散心啊?”倍的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丝慵懒的沙哑,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但那语气中的篤定却让夏夜的心沉到了谷底。

还是被发现了。在技能发动的临界点,那一瞬间的停顿,对於一直暗中死死盯著她的倍来说,已经足够。

灭口?动静太大,不值。矢口否认?毫无意义。

夏夜缓缓直起身,面沉如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一双眸子冷静得可怕:“有事。出去。”言简意賅,不带丝毫情绪。

“什么事需要瞒著好姐妹,半夜三更独自去冒险?”倍轻笑著下了床,她的动作似乎比以往略显…笨拙?腰身似乎也圆润了一些。她凑近几步,一股极淡的、混合著劣质脂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气息传来,“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好东西』?”她舔了舔嘴唇,目光贪婪地扫过夏夜可能藏东西的胸口。

夏夜沉默,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大脑飞速权衡。

倍见她不为所动,眼珠一转,决定加码。她手腕一翻,竟从袖中滑出一枚材质明显粗糙许多的淡黄色玉简,在其眼前晃了晃,脸上带著一丝炫耀和孤注一掷:“妹妹也別把路走窄了。姐姐我…自然也有我的门路。你看,《迅风步》,虽然是胎息境的步法,但好歹是正经的身法秘籍,可不是你那东拼西凑的野路子。”

她压低声音,语气带著一丝狠厉:“从林嘉那老色鬼那儿顺来的。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她顿了顿,观察著夏夜的反应,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而且…妹妹没发现吗?姐姐我现在,可是胎息中期了。合作,对我们都有好处。不然…”她没说完,但威胁之意溢於言表。

夏夜的目光在那玉简上一扫而过。《格列佛游记》传来一丝微弱的渴望,確认了这功法的真实性。她心中微惊,倍竟然能从林嘉那里偷到东西,而且修为居然提升得这么快?。这绝不仅仅是功法的原因。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倍略显宽鬆的衣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划过脑海…难道…

但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

“很危险。可能会死。”夏夜再次警告,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夜风拂过。

“留在这里就不死了吗?”倍嗤笑,笑容里带著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麻木,“比斗、虫子、血蝴阁…哪个不是鬼门关?再说了…”她下意识地护了一下小腹,眼神复杂了一瞬,隨即又被更强的欲望覆盖,“…富贵险中求。带上我,这《迅风步》我们可以共享。而且,多个人望风,总比你一个人冒险强。我发誓,绝对听你指挥。”她举起手,但眼神闪烁,这誓言能有几分可信度,两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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