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艷春的同事姜雪芳穿过14车厢回到乘务室,她拿胳膊碰了碰碰了碰许艷春,“艷春,还別说,14车尾那个戴金表的大崔长得是挺板正的,长得有点像《追捕》里的高仓健。”
“我刚才听说,他还在外企上班呢,怪不得能买得起进口表。他们兄弟俩是在大连上的车,延吉下车,应该就是延吉人。”
“不过延吉和长春隔著四百多公里呢,你要是真的嫁过去了,你以后回娘家就不方便了。要是吉林的,还可以考虑一下。”姜雪芳打趣起许艷春。
一向大方的许艷春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姜姐,说什么呢。別人都没这个意思,我总不能热脸去贴別人的冷屁股吧?”
姜雪芳看著许艷春害羞的样子,嘖嘖称奇,“哟,合著你还真的看上他了?客运段里那么多帅小伙你都看不上,非要找个外面的?”
“艷春啊,姐是过来人,听姐一句劝,还是找个铁路局的对象,更靠谱。”
“那个大崔说他在外企上班,没准儿就是蒙人的。这年头外企职工还弄不到两张臥铺票吗?”
“你忘了客运段的小张了,当时说是认识了来內地投资的港商,说带她回港岛住別墅,开豪车,当豪门阔太。最后小张才发现被骗了身子,最后哭哭啼啼找段长求情,连编制也丟了,现在一直拿著临时工的工资。”姜雪芳委婉提醒许艷春。
“姐,我知道,我不会拿工作当儿戏的。”许艷春心里有数。
“说来也奇怪,大崔和他弟弟小崔,別看长得挺像,性格却是天差地別,大崔是口若悬河,从三国讲到山口百惠,小崔却是个闷葫芦,上车后说的话都没超过十句。”
“大崔对面坐著个大诗人,结果诗人也聊不过他。不过这个诗人也挺烦人的,他说自己是世界华人诗人协会(港岛)理事,能不能给他换个软臥?”
“你说你如果拿个港岛护照,我还可以帮你找列车长协调一下,你总不能凭个诗人头衔就想享受软臥待遇吧?这年头诗人又不值钱。”姜雪芳撇了撇嘴,有些看不惯诗人鲁哥装腔作势的姿態。
“诗人?”许艷春回忆了一下,“你说是坐大崔对面那个穿皮夹克的长头髮那男的?”
“我之前好像听哈城铁路局的列车员提到过他,说他就喜欢去餐车找女列车员聊天,还找列车员借过钱不还呢,不行,我得过去提醒一下大崔,让他別上当。”许艷春神情有些著急,示意姜雪芳替她值会儿班,她再去14车转转。
许艷春戴上工作帽,正了正大帽檐,往崔植所在的车厢走了过去。
她来到崔植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崔植同志,麻烦你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找你了解一下。”
崔树听后身体一紧,他还以为兄弟俩从釜山偷偷回国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下意识地抓住崔树的胳膊,“哥——”
崔植见许艷春单独来找他,身旁没有铁路公安陪同,心里顿时有数,他拍了拍崔树的手背,小声嘱咐,“没事,我们是守法公民,別担心,你看著点行李。”
许艷春感觉好笑,不过这也不能怪崔树,因为九十年代的铁路制服又进行了一次升级。春秋装都是深其色的单排双扣西服,里面搭配白衬衣和红领带,大帽檐和路徽交相辉映,导致很多乘客分不清列车员和铁路公安,一见到她们就老实多了......
崔植起身跟著许艷春一起去了乘务室,崔植走在许艷春身后,发现许艷春穿鞋身高超过一米七,这在东北姑娘里也是大高个。
乘务室的空间有些小,站不下两个人,姜雪芳见许艷春领著崔植回乘务室,立刻识趣地腾出座位,离开了乘务室。
许艷春將乘务室的门半掩著,然后询问崔植,“我看你和坐你对面的那个鲁哥聊地挺投机的,你以前认识他嘛?”
崔植以为鲁哥犯事了,他摇摇头,“不认识啊,我这不是坐著无聊,和鲁哥一起嘮嘮嗑,打发一下时间嘛。”
许艷春一脸的无语,“我跟你说,那个鲁荣富虽然是个诗人,不过人品一般,你別被他诗人的名头给骗了。他之前找哈城铁路局的列车员借过钱,一直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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