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营很热闹。
大营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当百余高句丽的脑袋排在地上，那份震撼，是直面並且恐怖的。
张承扯著破锣嗓子，兴奋无比的朝越来越多围上来的唐军讲述著过程。
秦唐和王汝明则是在旁边，狼吞虎咽地吃著火头军刚刚出锅的烙饼。
甚至还有两碗肉汤。
“没问题吧。”秦玄低声问了句秦怀道，他瞧著这么多人，有些担忧：“这么多脑袋，我们要不要分给折衝府一份？”
这一路，张承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告诉给了秦玄。
他们这些大头兵，正是隶属於左武卫下辖长安折衝府。
折衝都尉也算是老熟人了，正是卢公之子，左武卫振威副尉暂领。
“不必！”
“这一战，和其他不同。”
秦怀道的话打消了秦玄的疑虑：“毕竟谁都知道，这一战，靠的就是你们自己，不管是折衝府还是其他卫军，都没有插手。”
“这样的军功，顶多会分一些和你们同队的士卒，不过大头，还是你们十人平摊。”
“这一点，你儘管放心，回了营我就去寻了尉迟伯伯，虽说尉迟伯伯这一次没有担任什么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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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尉迟伯伯在，这功劳，谁都沾染不了。”
“处默他……他不会也不屑於霸占你们的军功。”
说著，秦怀道深吸口气，他注视著秦玄，无比诚恳，也毫不拐歪抹角，直接道：“秦兄，这一次，真的是谢谢你。”
秦玄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和程处默，尉迟宝林这一批军二代相比，秦怀道算是处境最难，压力最大的那一个。
没办法，谁叫秦琼死的太早，那时候他才不过十三岁罢了，对於一个孩子而言，最大的靠山没有了，而且还没有承袭父亲的爵位。
后面的每一步，几乎都要自己走了。
就算父亲的老友还都在，可以照顾一二，但，说句不好听的，二代们的竞爭压力也很大。
几乎所有的机会都是稍纵即逝，更別说现在科举已平稳运行了好多年，各种机会都不像是武德年前那么好安排。
更別说，七年了，秦琼已是死了七年，七年的时光，就算是再深的情谊，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能出任太子千牛备身，已是陛下，和那些叔叔伯伯的助力了。
往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的才能和自己寻找机会。
可，相比於才能，机会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吶？这一次他请求追隨大军出征，陛下恩准了，但大战这都要结束了，秦怀道也没有得到一次机会。
军功，真的不是那么好得的。
若不是秦玄给了自己这一次机会，这一次东征对於他而言，也算不上成功。
秦玄冲他咧嘴一笑，直接大大方方地把胳膊搭在了秦怀道的肩膀上：“二弟，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若不是你及时赶到，现在哥哥我，早就去见阎王了。”
“別说这军功了，恐怕长安都回不去。”
“这怎么说，咱俩也算是生死之交，莫要说这些没啥用的酸话。”
“今后吶，不用怕，等回了长安，跟著哥哥，保准让你捞一个比胡国公还要更尊贵的爵。”
秦玄另一手拍了拍秦怀道的胸脯。
他打量著大营中的一切，目光滚烫。
说真的，秦怀道还从未见过这么能吹牛皮的人。就算是他们这群人中比较喜欢吹大话的程处默，也不敢说能比肩父辈的荣耀。
向来，秦怀道对於这些大话，从来是不凑热闹的。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挠了挠头，感受著秦玄心中的炙热，忽然道：“能把阿耶的爵號重新拿回来，这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秦玄哈哈大笑。
“你们两个毛小子，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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