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子召见

郑安微微侧目，晨风吹动他的青色衣袍：“孙常侍但说无妨。”

孙璋四下张望，確认无人注意，才继续道：“宫中情况复杂，天子身边有位徐奉徐仙师，深得陛下信任......”

“哦？”郑安眉头微挑，“看来那徐奉没什么本事。”

孙璋脸上闪过一丝尷尬：“这个......徐奉虽有些手段，但跟仙师比不了。”

他搓了搓手指，“陛下病重这些时日，徐仙师日日作法，却未见起色。”

郑安神色平淡，灵帝身边的人若是真有本事，孙璋也不可能找他。

两人转过一条街巷，前方已能望见皇宫高大的城墙。

孙璋似乎下定决心，停下脚步，郑重其事地对郑安拱手：“仙师，咱家实话实说，徐奉此人......恐会对仙师不利。”

“为何？”郑安神色不变，目光却已投向远处的宫墙。

孙璋嘆了口气：“徐奉曾言，陛下之病非药石可医，唯有......真仙临凡才能救治。”

他偷瞄郑安一眼，“如今仙师应张燕之邀入宫，若真能治好陛下......”

“我明白了。”郑安轻轻点头，“这徐奉怕丟了面子，影响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孙璋面色一僵，隨即訕笑道：“仙师慧眼如炬。”

郑安隨孙璋的马车穿过洛阳繁华的街市，越往北行，道路越发宽阔肃穆。

两旁朱门高墙渐次林立，巡逻的禁军甲士也愈发密集。

“仙师请看，前面便是南宫。”孙璋掀开车帘，指著远处巍峨的宫墙。

郑安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高约五丈的朱红宫墙如巨龙般蜿蜒，墙头旌旗猎猎，在晨光中泛著威严的金光。

宫门前，数十名身著铁甲的禁军持戟而立，寒光凛凛。

马车尚未靠近宫门，郑安便察觉到异常。

宫门外聚集著数十名身著朝服的官员，正与守门將领爭执。

为首的白髮老臣正是卢植，他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一袭朝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雍容典雅的气质。

他高举奏疏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常年执笔而变形，但目光却如炬火般灼人：“袁本初！陛下已一月不朝，奏章堆积如山，我今日必须面圣！”

声音虽沙哑，却字字鏗鏘，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刚直。

守门將领袁绍身形挺拔如青松，面容如刀削般稜角分明，一双剑眉下目光锐利如鹰隼。

袁绍数月前刚被天子提为中军校尉，统领禁军。

面对卢植的质问，他抱拳行礼，姿態恭敬却不失威严：“卢公恕罪，本初奉旨守门，无詔不得入內。”

郑安目光微动，盯著袁绍打量起来。

一旁的孙璋见著宫门口的情形，脸色一沉：“这些朝臣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转向郑安，压低声音，“仙师稍候，咱家去打发他们。”

马车停下，孙璋整理衣冠，昂首走向宫门。

官员们见他到来，顿时骚动起来。

“孙常侍！陛下龙体究竟如何？”

“朝政荒废，国將不国啊！”

卢植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冷冷盯著孙璋，枯瘦的手指將奏疏捏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