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內。
鄢文秀很是紧张。
她將手心的细汗在衫布上悄悄擦了擦,对著端坐於上首的唐锦嫻低声解释道:
“掌司大人,我夫君他……他事先確实不知府衙和县衙已將他派往邻县协查,绝非有意推諉,不敢协助大人查案……”
鄢文秀心中惴惴。
生怕唐锦嫻是因此事前来问罪。
虽说安成虎临行前宽慰她,称唐大人明事理,不会为难。
但对方毕竟是京城来的高官,位尊权重,性情难以揣测。
若真怪罪下来,一个小小的捕头,如何承受得起大人物的雷霆之怒?
“无妨,本官明白安捕头的处境与苦衷。”
唐锦嫻语气平淡。
听到这话,鄢文秀悬著的心总算落回实处,连忙感激道:
“多谢大人体谅。”
“本官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找木江的。”
唐锦嫻端起手边的茶杯,捻起杯盖,轻轻拨弄著浮叶。
氤氳的水汽,朦朧了妇人姣好的眉眼。
鄢文秀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很是识趣道:“那民妇先行告退。”
她冲江木递去一个“与领导小心说话”的提醒眼神,便朝著门口走去。
见石霜穗还缩在江木身边,一边摸著自己的小脑袋,一边伸著小手认真比量著什么,她顺手將这小不点拎起,带出了客厅。
“查得如何?可有什么线索?”
唐锦嫻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江木简要將这两日的调查结果匯报了一下,说道:
“暂时尚无確凿线索。不过我相信安叔的判断,凶手大概率就在剩下的三户人家之中。”
见唐锦嫻凝眉沉思,他试探著反问:“掌司大人,您那边可有进展?”
唐锦嫻吹了吹杯中茶叶,却没有喝,只是將温热的茶杯捧在掌心,淡淡道:
“本官这边自有安排。若真如你所言,凶手就在余下三家之中,你查出之后,打算如何做?”
江木闻言一愣。
什么叫他打算怎么做?
查到了线索,剩下抓捕审讯之类的事情,自然该由您这位掌司大人来处理啊。
难道让我一条龙服务?
他轻咳一声,谨慎回道:“卑职愚钝,一切但凭掌司大人吩咐。”
唐锦嫻注视他片刻,將茶盖轻轻合上,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朝著他勾了勾。
“过来。”
“嗯?”
江木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来。”
唐锦嫻娇容淡漠,重复道。
江不明所以,略一犹豫,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在距离女人约两米处,他停下脚步。
“再上前一些。”
“啊?”
见美妇凤眸眯起,江木只好又上前两步。
此时,两人距离已近。
他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子熟韵馨香,似是某种名贵的木,混合著女子体温蒸腾出的暖香。
香气如一只无形的小手,若有若无撩拨著他的鼻尖。
“拿著。”
唐锦嫻將手里的茶杯递过去。
江木完全摸不透这女人想做什么,下意识伸手接过。
唐锦嫻一手托腮,微微斜靠在椅背上,原本端雅的姿態因这细微动作而平添了几分慵懒,然而那双眸子里的威压却丝毫未减。
见江木直挺挺站著,她需要仰著脖子看,又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江木以为对方要附耳说什么机密话语,便微微弯下腰。
唐锦嫻的手势继续下压。
江木皱了皱眉,只得將腰弯得更低些,凑近了过去。
然而,美妇却並未附耳过去,只是用玉芽似的纤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著椅子扶手,朱唇轻启:
“当真是本官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
“呃……”
江木一时语塞。
“嗯?”
唐锦嫻尾音微扬,带著追问的压力。
江木內心很无语。
这女人今日前来,该不会是特意想把他当枪使吧?
毕竟此次的凶手家世不凡,又与巡衙司內部有所牵连,一旦揪出,势必捲入上层势力的博弈漩涡。
他这种无根无基的小衙役,捲入越深,死得越快。
安叔之前的再三叮嘱,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怕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