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安成虎才从衙门回来。

江木见他脸色不好看,將准备放在锅里洗个澡的大白鹅丟在一旁,问道:“咋了安叔?”

安成虎眉头拧成疙瘩,无奈道:

“邻县那边发生了起案子,县尊大人打算派我过去帮忙协助一下,这也是府衙那边的意思,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江木一愣,面色变的古怪。

想起之前县衙派他一个“傻子”协助唐锦嫻查案,他有些无语:“县衙胆子也太大了吧,就这么明目张胆给唐掌司使绊子?”

“巡衙司的副掌司於徵青,和县尊大人私交甚篤。原本燕城巡衙司掌司的位置,是於徵青的。谁料想,上面突然空降了唐掌司。”

安成虎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江木听明白了。

这是给唐锦嫻寻找外援的机会都不给。

无人可用,只凭唐锦嫻孤身一人,很难抓住凶手。

此案拖得越久,就越显得她无能。

若在此期间凶手再次犯案,那便是她严重失职。届时,即便她在京城有背景,恐怕也得灰溜溜地回去。

到时候,於徵青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位置。

毕竟谁上面还没个富婆?

“在动身之前,我向县尊举荐了你来接替我协助调查。县尊大人已经同意了。”

“我?”

江木眨眨眼,隨即恍然。

在外人眼里,他这“傻子”的形象一时半会儿难以扭转。

县衙不能明著违抗唐锦嫻的命令,继续派他这么一个“傻子”去协助,面子上既过得去,实际上也等同於什么都没做。

他试探问道:“所以,我应该怎么调查?隨便糊弄糊弄?”

直接拒绝唐锦嫻显然不现实。

但磨洋工总可以。

只是他现在被凶手威胁,可不愿糊弄。

安成虎盯著侄子:

“你见过那些尸体了,也看到了那两个倖存受害人,你怎么想?”

江木沉默不语。

即便拋开自身被威胁的处境,看到那些受害妇女被虐杀的惨状,他內心对凶手依旧是厌恶痛恨的。

这种人渣绝对该死。

安成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小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你今日表现不俗,想必唐掌司也不会过於排斥。”

“记住,干我们这一行的,穿上这身衣服,职责便是保护一方百姓安寧,有些事,昧不了良心,案子必须得认真去查。”

“但是查案归查案,务必机灵些,別强出头。最重要的一点,最终这案子的凶手,必须得由唐掌司亲自发现,亲自抓捕,明白吗?”

“明白,安叔。”

这其中的关窍涉及太多,安成虎无法细说,但江木懂。

……

晚饭时,鄢文秀提来一壶酒,没好气的搁在饭桌子上:“少喝两杯啊,小江身子还没好透,別把脑袋又喝坏了。”

鄢文秀三十多岁,虽然长相不算秀美,但胜在皮肤白净。

有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气质。

和安成虎这个“庄稼汉”模样的糙汉子在一起,很不般配。

但夫妻二人感情却很好。

安成虎笑道:“放心,小江现在可是开了窍的脑袋,不容易喝坏。”

嘴上玩笑著,但还是给江木只倒了浅浅半盅。

叔侄俩对饮了两杯,安成虎有意无意对妻子问道:“说起来,小筠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吧?”

他口中的“小筠”,正是女儿安泠筠。

比木江小一岁。

与隔壁石雪缨的清婉性子不同,安泠筠自幼活泼张扬,像个野丫头。

幼年时,对傻乎乎的木江没少捉弄。

以致於木江见她就躲。

但从原主那些懵懂的记忆里,江木却清楚,那丫头是最对木江好的。

但凡木江在外受了欺负,那瘦瘦弱弱的小身板总会第一个衝出去找人算帐。虽然每次被打的鼻青脸肿,但从没怂过。

记得有一回,一家武馆的小胖少爷骂木江是傻子,还故意推搡,险些將他撞下河去。

安泠筠知道后,直接衝进对方私塾,当著夫子的面就跟那小胖子廝打起来。

最后她被打成了猪头。

但那小胖子也没討到好,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下地。

当晚,武馆馆长亲自登门。

安成虎还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袖子都擼起来了,谁知对方竟是提著厚礼来道歉的,还直言想收安泠筠为徒。

馆长说,他从没见过一个小姑娘打架这么狠,还打的这么有天赋。

还戏言,此女將来必有大帝之资。

不过因著种种顾虑,安成虎夫妇最终没放心让她去。

但馆长的话却灵验了。

安泠筠十六岁时,果真显出了“大d之姿”。

如今更上两层。

鄢文秀神色僵了一下,旋即笑道:

“是啊,那丫头寄了信,说是试炼结束,过几天就回来。那丫头要是知道小江好了,不知得多开心。”

提及女儿,鄢文秀眼角眉梢皆是温柔。

前年,安泠筠被一位云游修士看中,带去了兰城的紫云门修行。

虽比不上神凰那等顶级宗门,但在大乾也是排得上號的。

要知道,如今朝廷对修行颇为看重。

正在大力普及。

当时那丫头死活不愿去。

最后还是鄢文秀好说歹说,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当然,她最终点头的最重要原因是——那位修士告诉她,学了真本事,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木江了。

“小江,你觉得小筠怎么样?”

安成虎扯到了正题。

江木一怔,笑著点头:“很好啊。”

想起那丫头咋咋呼呼的模样,他心中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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