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著浅绿色的褙衣,显得古素清雅,再看下身的裙摆下,露出光著的素白匀称的脚丫。
木案上的香烛飘著竹香,烛火不时噼啪爆出细碎火星,暖光照亮著整间木阁。
木地板呈现出温润的琥珀色光泽,光线不及的角落墨色寂静。头顶是纵横交错的斗拱和梁枋,在烛光的摇曳下忽明忽暗,精雕细琢的祥云纹和仙鹤浮雕,时而从黑暗中浮现。
整个木阁由巨大的木柱矗立支撑著,內部约莫有两百个平方。
“真是鬼斧神工的设计......”郑清看著这座古色古香的精致木阁出了神。
郑清虽是工程院校毕业,却对设计有著一种天然的嚮往,每当看到惊艷的建筑或產品设计都挪不动脚。
“您好,今晚是要喝茶还是喝酒?”少女抬头对著入迷的郑清问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你这个地方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郑清回过神后走到木案边坐下,看见面前分別摆著茶杯和酒杯,便对少女露出笑容,“多谢款待!我今晚还是想喝酒,刚刚在酒馆没喝够。”
郑清拿起小酒杯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带来小小的灼烧感,紧隨其后的是返上口鼻的清香。今晚在清醒状態下细品,更能体会到这酒的惊艷。
“呼......人间极品!”
这真实的环境、少女、酒精刺痛和清香,让郑清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在享用完第一口酒后,郑清转头看向少女:“再次见面多有冒犯,我叫郑清,郑和下西洋的郑,三点水的清。”
“不必客气。我叫白竹,白色的白,竹子的竹。”白竹眨著漂亮的睫毛,微笑回应,隨即又斟满一杯酒给郑清。
“白竹......很好听的名字。”郑清点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所以......这里算是某种结界之类的地方吗?”
白竹嘆了一口气。一只手把脸托在木案上。
“算是吧......比起结界,更像是困住我的牢笼。”
“牢笼?”郑清微怔。
“我自从记事起二十年,便一直在这个地方学习著人类世界的知识。偶尔有人到来,却都是一些困顿失意之人,我就给他们斟茶,听他们诉说。后来我发现,他们每每喝了茶就会变得精神焕发,所以我想,这应该是我存在的使命罢?”
郑清又喝下一杯酒,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那你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济世仙女?在天庭犯错了被打下下界,体验人间的愁苦。”
“您抬举我了,据我所感受到的,还有一些和我一样的同类......也不知道算不算同类,反正我描述不出来......我从竹香阁周围的竹林里偶能吸收到人类零零散散的知识,但是这却更加加重了我的清苦。让我知道,我到死都只能是孤身一人。”
“啊......”
“郑先生不必为我怜惜,”白竹微笑看著郑清,“我已经接受了命运,能见同一个人两次,已经是我莫大的幸运。”
“所以......我是第一个来了两次的人?”
“是的,看您今晚的状態很好,不像是大苦大悲。我猜想,可能是我们有缘?......我很少和人说话,多是倾听,若是叨扰到您喝酒的雅兴,白竹先给您赔个不是。”
郑清又喝下一杯酒,对白竹摆摆手说:“別別,我也是擅长倾听的人,我很能共情你的悲苦。能与美若天仙的小姐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既然如此有缘,我们一起喝点?”
“我吗?”白竹惊讶地微张嘴,她没想过郑清会提出这个邀请,之前来这里的人似乎都没有提出共饮。
郑清把一旁的茶杯倒空,又拿起酒壶帮她斟入杯中,將杯子递给白竹。
“一起!”
白竹先是紧张接过杯子,隨后看到郑清暖心的笑容,便也微笑,將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安静地享受与白竹交杯换盏,暖暖的烛光照著酒杯与两人,竹香阁內的气氛变得温馨。
郑清既尊重又心疼这个少女,就没多过问她的事情。
......
不过一个小时,郑清开始渐渐不胜酒力,却不捨得闭上眼,强撑著沉重的眼皮。
“郑先生,是要睡了吗?”白竹关心道。
“嗯......很快要睡了。但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如果缘分没到,估计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现在硬撑著。”
白竹在一旁轻咬嘴唇,似是也有些不舍这位帅气的男子。
但最后还是微笑地安慰郑清:“就当做是一场梦,和昨天的连起来罢了。我也经常会做梦呢。”
郑清实在太困,顺势趴在木案上,听到白竹的话语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说来惭愧,我白天真以为是一场梦,还在懊恼没能知道你的名字,和你谈个恋爱。”
“咳咳咳!”
白竹刚抿了一口酒便被呛到,而后不可思议地看向郑清。
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而且还如此直白!
“无意冒犯!只是我白天的一个想法,对不起白竹小姐。”
郑清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害臊又尷尬地把头埋在手臂。
不一会儿,郑清细微的呼声传出。借著酒劲,他已经沉沉睡去。
见到郑清又毫无防备地睡著了,白竹轻轻地给他盖上了毯子。
只见少女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她盖好毯子后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烫。
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郑清的无心之言。
太唐突了太唐突了!
但是他居然来了第二次......
白竹在一旁静静坐著,內心久久不能平静,后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片竹片。
她盯著手里攥著的竹片,纠结地咬著嘴唇。
试试看吧,有缘明日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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