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求主子饶了奴婢这条狗命吧……”
谷大用头髮白,衣衫凌乱不堪,用尽全身力气,不断將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嘶哑哭喊道。
朱厚熜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甚至嘴角还泛起一抹冷笑。
在这名利场上,哪有什么仁慈可以讲,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將事情做绝。
似乎是嫌谷大用在哭嚎的太难听了,朱厚熜皱眉道:“闭嘴。”
谷大用的身体僵了一下,急忙抬起头,带著哭腔的声音哽咽道:“是,主子。”
他既然能在宫中呼风唤雨这么多年,自然不是傻子,新君在挑明他敲响杨廷和大门后,仍任由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而不是立即將他捉拿下狱,自然是因为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主僕二人都知晓他谷大用的小命保得住,至少今天保得住。
之所以谷大用跪在地上哇哇哭,装作一副悽惨的模样,完全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罢了。
有些事情,可以说但不能做,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
当然,还是主要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毕竟若是他哭的不够惨,或者一脸淡然的模样,谁知道新君一怒之下会不会直接诛他九族。
朱厚熜朝著身旁的麦福递了个眼色,麦福立即心灵神会的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片刻后,八个小宦官抬著四口大木箱子走了进来,放在了行殿中央。
朱厚熜双手拢袖,走到大木箱子身前,微微頷首对著跪著的谷大用道:“过来。”
“是,主子。”
像是怕主子见到泪水心烦一般,当著朱厚熜的面,谷大用顾不上什么体面,使劲抬起手臂,用粗糙的袖口狠狠地抹了把脸。
这才始终保持著跪著的姿势,用膝盖一步步向朱厚熜脚边蹭去。
然而这一擦非但没能擦乾眼泪,反而將泪水尘土混杂在了一起,在原本就憔悴的脸上,显得越发狼狈悽惨。
朱厚熜没有理会他的小心机,对著身旁太监道:“打开。”
箱盖掀开。
四个箱子满是金银財宝,金条、银锭、珠宝、钱钞之类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儘管他谷大用宦海浮沉一生,私库中的家財远超这个,可骤然见到如此多的金银財物摆在他的面前,尤其是在这生死存亡的紧张时刻,还是让他晃了一下眼。
他满脸疑惑的看向朱厚熜,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看这个。
朱厚熜双手拢袖,对著最左边的两个明显银锭更多的箱子,扬了扬下巴,笑道:“这两箱子是给你的,挨著的那个是给张永的,最右边那个箱子是给魏彬的,待会你给他们送去。”
虽然不明白朱厚熜想干什么,不过顺著话向下爬肯定没错,谷大用又呜咽了起来,涕泗横流,“主子……谢主子隆恩……奴婢狼心狗肺简直不是人……”
朱厚熜似笑非笑道:“不必谢朕,这些是黄锦在尚膳监收的,那些则是张永贿赂麦福的,还有一些零零总总的则是宫里的这些人“心甘情愿”交的,买个平安。”
“嗡~”
谷大用脑袋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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