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蒋冕直接问道。

毛澄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砰!”

蒋冕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又气又怒,满脸委屈:“殿下要回安陆?回什么安陆!我们辛辛苦苦为大明鞠躬尽瘁,结果殿下他一句回安陆,我们变得里外不是人了!”

“在这天下人看来,倒成了我们不让他入门!我们这些忠臣贤臣这就变成奸臣了?!”

“敬之!”

梁储急忙制止了蒋冕继续说下去,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杨廷和,问询道:“元辅,这可如何是好啊!”

“京城及周边百姓人心惶惶,物价飞涨,新君则吵著要回安陆!”

相较於蒋冕的性子急躁,杨廷和反倒是不急不缓,轻轻抿了口茶,小把戏罢了。

见梁储问询,他缓缓放下茶杯,不知道是不是故作轻鬆的样子,给阁內眾人吃一颗定心丸,只见他轻声笑道:“阁老莫慌。”

他隨即看向在一旁站著看戏的锦衣卫指挥使,轻轻喊了一声。

这位暂领锦衣卫指挥使的壮汉急忙躬身回应道:“下官在。”

杨廷和面带威严,缓缓开口,“如今首要的便是安抚眾人情绪,百姓人心惶惶,务必要时刻保护好来自安陆的这些护卫。”

锦衣卫指挥使一愣,眼神疑惑的看向首辅,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杨廷和见他这幅不开窍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声蠢货,面上不见丝毫厌恶,继续道:

“时刻保护著,若是有百姓与他们发生衝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切勿因他们的身份而网开一面。”

经过进一步的点明,锦衣卫指挥使终於明白了什么意思。

时刻保护就是时刻监视的意思,既然不能以散播谣言的消息抓人,那就找一些城內的混混与这些来自安陆的护卫发生矛盾,然后再以维护京城的名义,联合五城兵马司的人联合抓人就是了。

这样就算是兴献王府甚至是殿下亲自找来,也可以用维护治安的名义给懟回去,化被动为主动。

他有些无奈,愈发感觉杨廷和的可怕,不说明白就是让他们这些办差的人去猜,事情办成了是上官的,办砸了,则迅速进行切割,那全是办差的人领会不到上官的意思。

果然读书人,手黑,心更黑!

“你可听明白了?”

“下官听明白了,下官遵命。”锦衣卫指挥使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谜语人,脸色恭恭敬敬道。

“那你去办吧!”

“下官遵命!下官告退!”锦衣卫指挥使低头沉声应答,躬身长揖,却並未扭头就走,而是身体保持著微躬姿態,倒退几步后,才静默转身离去。

他作为武官,本可不必做这些繁文縟节,直接转身离开就可。

只不过他知道这些读书人不仅心眼小,而且还更重视这些礼节细节,若是他直接离去,指不定在哪个地方挖了个坑,穿小鞋呢,这些周到必须要做足了才好。

杨廷和隨即转头看向梁储,毕竟是同朝为官,又是同阁为臣,態度並不像对锦衣卫指挥使那样趾高气扬,和气道:

“麻烦梁阁老写一篇祭文?”

“祭文?”梁储不解的问道。

杨廷和点点头,脸上忽然露出悲切神色,“我们在请奏太后后,便去大行皇帝灵前进行哭祭大典。”

梁储毕竟不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锦衣卫指挥使,瞬间就明白了杨廷和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通过这篇祭文以及隨后的哭祭大典来向天下人传达一个消息,不是朝廷不著急,不是內阁不忠心,实在是新君在拖,实在是他朱厚熜为了一己“私礼”,而置天下苍生於不顾!

直接將礼仪入门之爭从朝臣逼迫新君,扭转为新君不顾大局,孩子意气。

妙啊!

新君派人散播在市井百姓中的流言,则瞬间调转剑尖,反而刺向朱厚熜。

这样新君赌气也好,真实的也罢,一旦回了安陆,反而是新君的责任了,正好足以证明了朱厚熜的孩子意气,不顾大局。

这样便把主动权重新握在了手中。

杨廷和缓缓起身,动作沉稳有力,目光扫过在坐的阁老,沉声道:“诸位阁老,隨我入宫,叩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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