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宛扯下面罩,下巴如同蜡油一般坍塌下来,顺著防护服流进身体里。

她还在说话,嘴唇开合著,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嚕声。

知之猛地闭眼,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厚重的防护手套,犬齿咬进大拇指指腹,刺破皮肉。

剧烈的刺痛感窜上脑门,比任何清醒剂都管用。她死死攥拳,血液从指缝挤出来,温热地濡湿了掌心。

“都是假的。”她低声对自己说,猛地朝前挥掌!

沾血的五指拍在程宛的脸颊上,发出“嗤”的一声,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猪皮上。

程宛的身体剧烈颤抖,血肉模糊的脸颊上竟然硬生生长出第二张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知之掌心用力,死死贴紧程宛的面孔,那些蠕动的血肉隨即融化成一滩暗红色的粘液,顺著座椅蜿蜒流下。

四周的黑暗瞬间像被捅破的墨囊一般流散,应急灯猛地亮起,惨白的光束刺穿混沌,照亮布满裂纹的舱壁。

仪器的报警声尖锐得像指甲刮过黑板,红色的警示灯在三人脸上疯狂闪烁。知之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剧烈的眩晕感涌上脑门。

程宛挣扎著解开安全锁跪倒在地,急促地咳嗽起来,手按在胸口剧烈喘息。

一旁的秋意则两眼翻白,几乎陷入昏迷。

知之忍著眩晕支起身子,掀开秋意的面罩,如法炮製,掌心拍在秋意的脑门。

片刻之后,秋意尖叫著弹起身子,双手拼命抓挠著头盔,瞳孔剧烈颤抖。

知之按住秋意的双肩,嘶哑地喊道:“冷静点学姐,你已经安全了!”

秋意瞪大了眼睛,盯著知之看了好一会,这才一把抱住知之的胳膊,失声痛哭起来。

“我看到,我看到你像一碗肠粉一样被污染体吸走了......”秋意大口喘著气,“就剩下半拉手指掉在地上。”

“听起来是一些很美味的东西。”知之低声说著,疲惫地靠在舱壁上。刚才那一瞬间的真实感太过强烈,她甚至能闻到程宛脸上融化的皮肤散发出的肉味。

“刚刚那是......幻觉么?”程宛吃力地说,“我们似乎每个人看到的画面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猛地一顿,抬起枪口对准秋意和知之。

“我需要你们证明自己还是本人。”程宛冷声说,“按照顺序说,名字,入列时间,一件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情!”

秋意愣了一下,艰难地坐直身子:“秋意,樟都研究所逆向工程二部研究员,新历 954年入列......下潜之前,你答应请我吃烤腰子。”

程宛的枪口转向知之。

“知之,六部实习生,新历 957年入列……”知之低声回答,“昨天你们给我庆祝了生日,唱了一首老掉牙的生日歌。”

程宛在知之脸上盯了很久,除了警惕之外,似乎还有困惑。

她轻轻擦拭脸颊,在上面摸到残留的鲜血。刚才在混乱之中,知之似乎將血液抹在了她的脸上。

“轮到你证明了。”知之冷声说,同时將手掌按在枪套上。

“程宛,950年入列,我亲手教过你们怎么开枪。”程宛给手枪上了保险,拋给知之,“但我也庆幸刚才你们没有人试图在密闭船舱里开枪。你为什么摘掉手套?”

“大概是幻觉作祟。”知之简短地回答。

三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各自带著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们刚才好像是同时失去了意识。”程宛低头看著控制台,“通讯也断了,是人为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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