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
“快!再快点!不想死就別停!”
鸣沙坳是大魏边境的一处峡口,终日飞沙,寸草不生,平时鬼都懒得到此一游,更別说是什么生物了,上次这地方有活人出现还是三百五十年前的大魏定边一战,在此埋葬百万灵魂。
那一战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杀的未来十三代单于不敢犯边。
而今天,这片血染过的土地再次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丟盔的丟盔,卸甲的卸甲,断腿的断腿,边跑边往外爆著装备,油腻的髮辫与虬结的鬍鬚,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这是一队匈奴残兵。
领头的是一个赤著上身的壮汉,破烂的胸甲隨意掛在马背后,臂甲只剩下半个,胸口上胡乱缠著纱布,一道贯穿肩胛骨和腰部的伤口斜在身上。
黄沙和胸前微微渗著的血混在一起,猩红的双眼和散乱的鬍鬚展示著他此刻的惊慌,浑身的肌肉和脂肪好像无法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该死,怎么跑到这种地方去了,明明分了十二路大军南掠,偏叫我撞上那煞星!”他啐出一口血沫,回头望向稀拉的队伍,眼中闪过狠厉:
“五千骑!半个时辰就没了……左谷蠡王家宰羊都没这般快法!”
將领模样的壮汉望向后方混乱的队伍,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面露狠厉。
“不想死的就把抢来的东西丟了!狗娘的命都要没了,还拽著你那个掳来的女人不鬆手!”
壮汉策马来到队伍后方,话音未落,挥出一刀,直接斩下身边一名什长的头颅,连带著他马背上五大绑的女人也在巨大的惯性下一併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鲜血溅了壮汉一脸,无头什长尸体周围的骑兵纷纷色变,一时间竟有譁变之相。
壮汉也是面色一紧,数百號人里自己的嫡系只占了一小半,剩下的人都是溃败的时候跟著突围出来的残兵,砍的这名什长自己也不认识,败军中哪还有什么建制。
现如今还是要早些跑回草原,反正前期的缴获早已运回自己的部落,眼下能活著回去才是重中之重。
眼看局面要收拾不住,壮汉立刻高声喊道:
“追兵就在脑后!想想你们帐篷里的婆娘和崽子!穿过这鸣沙坳,北边就是家!汉人敢越界一步,回去就要掉脑袋!现在绕远了些,但撑到那条线,我们就活了!”
周围骑兵这才安静下来,隨行的亲兵沉默收拢马匹,整队继续这趟逃亡之旅,摔在地上的女人也无人敢再看一眼。
直到天將擦黑,壮汉远远遥望到无边关隘的断壁残骸,紧张的心才微微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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