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帆操控著一台玄鉞型灵官大步越过高温的泥沼,来到两修士的面前。
首先要確定的,是两名修士是否还都活著。
“你们还好吗?”
“嗯……”铁甲之下,归离轻轻答应了一声。
“剑歌呢?”
“她也还活著。”
“那就好,带上剑歌,我们快些走——需要我帮忙吗?”
不知道芬陀利的下一次炮击何时到来,但至少眼下来看,他们是可以安全地继续向上前进了,
剑歌前辈的那半颗人脑还活著,就连存储人脑的铜棺都在高温之中熔化,浸泡在那炽热的铜水之中,那半颗人脑却仍有生命体徵——这就是真正的修士,在长年的修炼中洗精伐髓,脱胎换骨,哪怕是最脆弱的大脑,也有远超碳基生命极限的强度。
而只要剑歌前辈还活著,理论上就能重启城隍,终结这场灾难,
只要再找到一台丹鼎,就能重新炼製一具铜棺,
一切还有转机。
这时,凝固的铁甲下,传来归离低沉的声音。
“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多远?”
“再往上爬几个层级,然后被另一头六度魔杀死,这又有什么意义?”
这时陈千帆才明白,归离不是被禁錮在了铁甲中,而是这个铁甲的操控者,已经没了斗志。
从最初见到归离时,她的態度就很颓丧。
从她的言行中来看,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將无谓地赴死,也不太想要挣扎反抗。
纵使这二人拥有能不依靠天庭独立战斗的特质,但她们两人与邪祟之间的实力差距,她们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召唤她们的仪轨规模太小了,她们能携带的装备有限,灵元有限。
如果外界修士对邪祟的研究已经如此透彻,那么她们就应该非常清楚,她们根本不能全身而退地打败任何一头邪祟。
芬陀利只是射出一发光束,就耗干了剑歌前辈的全部。
归离会对前途感到绝望,是正常且真实的反应。
而陈千帆现在,也有一句实话要告诉她。
“不用想那么多,我们只用专心往上走。”
陈千帆的语气中透著毋庸置疑的篤定,与淡淡的死感:“我保证,你一定能平安回去……”
是的,从概率学上讲,是这样的。
骰子掷出无限次,无论想要什么结果,都是能掷出来的……
只要没有结束这场灾难,陈千帆就会无限次地死掉,回档,復活,直到在无限的死亡之中,诞生出那个必然的结果。
就是不知道,在那之前,陈千帆还要受多少折磨。
但这和归离没有关係。
总之,往上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而且现在还没到认输的时候,两位修士都还活著,只是装备和能源有损耗,两人甚至都没有受什么伤。
这是好局面啊。
凝固成一体的铁甲,其颈部的铁块突然崩裂,铁甲抬头,无言地看了一眼陈千帆。
陈千帆不觉得自己的谜语人行为有什么说服力,不过好在,归离还是很体贴地再次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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