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挖出的每一铲土,是什么?

不全都是土方储备!是他的资源!

别人还要花钱请他处理“垃圾”,而他,却是在收割这个世界最宝贵的资源。

他等于是在让别人付钱给他,来帮他制造更多死士。

这简直是一个完美到令人发指的永动机。

“亚当斯。”

洛森透过意识下达指令。

旧金山,“白虎安保”总部的死士亚当斯,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

“boss.”

“用白虎安保的名义,注册一家建筑公司,名字就叫‘泰坦’。”

“三天之内,拿到全部合法牌照。”

……

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洛森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忽然又想起伦敦。

在那座世界金融的心脏,他安插的几十名英裔死士已潜伏了近一个月。

他们是他全球布局的金融触角,但现在还太弱小。

洛森给他们的启动资金只有区区几千鹰洋。

这点钱,在伦敦证券交易所里,连一点水花都溅不起来。

是时候给他们多喂点食了。

“从昨晚的收益里,拨出二十万鹰洋,通过巴克莱银行的渠道,干干净净地转到伦敦账户上。”

“要他们用这笔钱,去买,去卖,去交学费,摸清楚那个交易所里的每一条潜规则,认识每一个关键人物!”

浓雾已经散去,北加州的阳光明媚。

一个属于悍匪的时代,即将过去。

抢劫火车?抢劫银行?

那是暴徒干的活儿。

他洛森,要做的是国王干的事。

“等时机成熟,”洛森喃喃道,“从金融市场里抢钱,可比抢火车赚得多太多了!哈哈哈!”

……

当王大福领着这支奇异的“考察团”踏上北加州索诺马县的土地时,十月的风已带上几分凉意。

这支队伍的构成,本身就是一幅浓缩了唐人街权力的诡异图景。

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大会馆的叔伯们。

以余叔为首的这几个老家伙,穿着体面的丝绸马褂。他们一路上捻着山羊胡,一言不发,但眼睛却像鹰一样,警惕地打量着这片广袤的土地。

他们是唐人街的根,是维系着四万华人与故乡宗族联系的纽带。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那三十名被推选出的华工代表。

“妈的,这地方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豁牙刘吐了口唾沫,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地。

“王大福不会是把我们拉来,卖给哪个白人农场主当猪仔吧?”另一个断了根手指的铁路工沙哑地咕哝着。

“闭嘴!”豁牙刘瞪了他一眼,“没看见余叔他们都来了吗?天塌下来,有他们顶着。”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心里都压着一块大石头。

每天一块鹰洋?包吃包住?

白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他们见过的,只有工头手里的皮鞭、克扣到见骨的工钱,和那永远也吃不饱的沙子糙米饭。

“到了。”

马车队停在一片高坡上。

当那三十名代表被叔伯们催促着、骂骂咧咧地跳下马车时,他们登时呆立当场。

这里没有他们想象中,白人监工挥舞鞭子驱赶几百个华人苦力的地狱。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巨大苹果园。

眼下正是丰收的季节。

成千上万棵苹果树,整齐排列在平缓的坡地上,果子已经摘完。工人们正在整理果园。

“我的妈!”豁牙刘那颗漏风的门牙都合不上了。

“这得有多少苹果!”

“看!那里有人!”断指工指着远处。

他们齐刷刷转头,再次被震惊。

在果树林里,有几十个身影正站在高高的木梯上,忙着劳作。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大声笑着,用家乡话互相开着粗俗的玩笑。

“他们的头发!”一个代表喃喃自语。

六大会管的余叔猛地睁开小眼。

没错!那些人,全都没有辫子,而是利落干净的短发。

他们身上穿的,不是铁路工地上那种分不清颜色的油腻破布,而是统一的靛蓝色棉布工装。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精神状态。

在他们脸上看不到麻木恐惧,更看不到被摧残后行尸走肉般的顺从。

这些人虽然流着汗,却肉眼可见,活得体面。

“王、王先生,”余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他扶了扶自己的瓜皮帽,沉声问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

“当然,”王大福微笑着,“他们是第一批响应华青会号召,离开铁路工地的兄弟。”

“那……”余叔的目光开始在果园里急速搜索,试图寻找那个关键人物,“这里的监工呢?那个白人农场主,他在哪儿?”

在余叔的认知里,华人就应该是被管的。

尽管这里的景象看上去很美好,但背后肯定有个拿着枪的白人监工。

绝对,绝对有。

王大福笑容更浓,带着自豪:“这里没有白人监工。”

“什么?”

“华青会已经和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签订了全权管理合同,”王大福一挥手,指向那片一千八百英亩的果园,“从种植、采摘、包装,到运输、销售,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们华人自己打理。”

“我们管我们自己。”

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炮弹爆炸,众人齐刷刷呆愣原地。

华人自己管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

“余叔?真的是您老人家?”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果园里传来。

两个身影从树丛中钻出,快步跑向高坡。

他们身上也穿着一样的蓝色工装,但手臂上多了一个红色的袖标,上书“领班”二字。

跑到余叔面前,两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您是?”余叔盯着眼前这个晒得黝黑,但异常壮实、双目有神的汉子,一时间没认出来。

“余叔!是我啊!周大炮!”汉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还有他,二柱!我们俩以前都是冈州会馆的,在中央太平洋铁路干活,每个月都去您老的同顺昌汇钱回家!”

“周大炮?”余叔的眼睛瞪大了。

他想起来了。

他记得那个周大炮。一个瘦得像竹竿、背都有些驼的苦力,每次来汇钱都带着一身伤,说话不敢大声。

可现在面前这人,和之前那个完全不是一个架子。

这他妈的是同一个人?

“二柱,你的脸?”豁牙刘也认出了另一个人。

二柱脸上的冻疮和烂疤全没了,伤口处已新生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这一下,那三十名代表彻底凌乱了。

信任?什么他妈的叫信任?

这,就他妈的叫信任。

他们都是一个村、一个镇、一个会馆出来的。

他们不信王大福,但他们信周大炮。

“大炮!这是不是真的?”豁牙刘第一个冲上去,抓住周大炮的胳膊,“那个每天一块鹰洋,是不是在骗我们?”

“吃的呢?是不是还是那种猪食?”断指工也红着眼吼道。

“他们打不打人?那些白皮猪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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