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了下来！

这是一个被默许的、可以自由活动的观察区。

换上宽大的船员服后，辰叶拿著拖把，开始了他在这艘传奇巨舰上的第一份工作。

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船上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在他的记忆里，白鬍子海贼团应该是海贼世界当中最豪迈、最热闹的乐园。这里应该充满了震天的笑声、畅饮的酒杯碰撞声、以及家人们之间肆无忌惮的打闹声。

可现在，这里只有一片死寂。

甲板上，那些身形彪悍的海贼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却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沉默地擦拭著自己的兵器，或者靠在船舷上，眉头紧锁地望著无尽的海面。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焦躁与不安在一起的沉重气息。

辰叶低著头，假装认真地拖地，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长，贪婪地捕捉著任何可用的信息碎片。

他经过船舱门口时，看到几名身材火辣的护士正在激烈地爭吵著什么，其中一个金髮护士情绪激动地將一卷绷带摔在了地上。

“……都怪我们！如果那天我们能多注意一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已经……”

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了正在靠近的辰叶，隨即重重地关上了门。

辰叶心臟一跳，继续默默地向前走。

在船首的位置，他看到了三番队队长“钻石”乔兹。那个壮硕如山的身影，正一下又一下地用拳头捶打著船舷的护栏。

不远处，一番队队长“不死鸟”马尔科正靠在主桅杆上，双臂环胸，那张总是带著一丝慵懒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

“艾斯那傢伙……”

一个压抑著怒火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个人堆里中传来。

辰叶的动作猛地一顿，他装作脚下打滑，身体靠在了旁边的木箱上，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他太衝动了！老爹明明已经下令，让他不要去追了！”

“可是……被杀的是萨奇啊！那可是我们四番队的队长，是我们的兄弟！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但对方是蒂奇！那个隱藏了那么多年的混蛋！艾斯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老爹的决定才是对的！为了一个叛徒，让艾斯队长去冒险，根本不值得！”

“你他妈说什么！蒂奇是叛徒，但萨奇的仇不能不报！艾斯队长做的没错！”

爭吵声猛地拔高，又被旁边的人强行按了下去。

“都小声点！想让老爹听到吗！”

……

后面的话，辰叶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萨奇……被杀了。

蒂奇……叛逃。

艾斯……一个人去追了。

老爹……让他別去……他不听。

一个个关键词，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了辰叶的脑海里。

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地变得冰冷。

那股刚刚才褪去的、名为“恐惧”的感觉，以一种比之前猛烈百倍的姿態，重新席捲了他的全身。

但这一次，不再是对某个具体强者的恐惧。

而是一种对即將到来的、无可逆转的、名为“命运”的洪流的……战慄！

这不是故事！

这不是他隔著屏幕看到的漫画剧情！

萨奇被杀，艾斯出追……

这他妈的……

这不就是整个“顶上战爭”的开端吗？！

辰叶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艾斯这一去，意味著什么。

他追上的，不会是仇人蒂奇。

他追上的，是因佩尔顿的牢狱，是马林梵多的处刑台，是一场席捲全世界的、足以让大海都为之染红的……巔峰之战！

而他最终带回来的，不是蒂奇的人头，也不是復仇的快意。

是一张宣告他死亡的……生命卡！

时间……

已经所剩无几了！

“艾斯……”

辰叶的嘴唇无声地开合著，一个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念头，清晰地浮现在心中。

“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