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赌一个未来

张大川张大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伸出手想去摸林默的额头：“默哥，你没发烧吧？说胡话呢？《太子妃》那剧组，我听说导演是个新人，製片人是他女朋友，整个组穷得叮噹响，你去那儿能有什么前途？”

林默轻轻拨开他的手，眼神里的光芒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因为做出了决定而更加清澈坚定。

“大川，你看《天涯刀客》，投资大，阵容强，没错。但正因为如此，我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就算拿到了那个有三句台词的角色，又能怎么样？镜头可能一剪没，演得再好，观眾也记不住林默是谁。那里面大咖云集，谁会在意一个跑龙套的？”

他走到窗边，指著楼下那些行色匆匆、抱著简歷去各个试镜点碰运气的同学。

“大家挤破头都想进的那种大组，规矩多，竞爭惨烈。我们这些新人，只是最底层的消耗品。”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张大川：“但《太子妃》不一样。它穷，它草根，所以它更需要能帮它撑起来的人。风险高，但机会也更大！如果成了，我就是开疆拓土的元老，而不是锦上添的点缀。这叫雪中送炭和锦上添的区別。”

这番分析条理清晰，眼光毒辣，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毕业、懵懂无知的学生能说出来的。张大川被震住了，他愣愣地看著林默，觉得这个朝夕相处的室友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和魄力。

“可……可是那剧本我瞟过一眼，太雷了！男人穿越成太子妃？这能播吗？有人看吗？”张大川还是难以理解。

林默笑了，笑容里带著一丝看透未来的神秘：“大川，记住我的话。有时候，越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东西，越有可能引爆市场。观眾看腻了正统武侠和苦情剧，需要一点新鲜的、刺激的。”

他不再多解释，拿起那本薄薄的《太子妃升职记》试镜通知，拍了拍张大川的肩膀：“走吧，陪我去赌一个未来。输了，我请你吃一个月泡麵。贏了……”

“贏了怎样？”

“贏了，以后我的组，副导演位置给你留著。”林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眼神却无比认真。

张大川看著他的眼神，鬼使神差地，一跺脚：“行！哥们今天就陪你疯一回！大不了以后一起啃泡麵！”

《太子妃升职记》试镜点。

与《天涯刀客》试镜点外排起的长龙相比，这里堪称门可罗雀。只有一个掛著工作牌、看起来像大学生志愿者的姑娘无聊地坐在门口登记，里面隱约能听到试戏的台词声，显得有气无力。

气氛冷清得让人心慌。

张大川心里更没底了，偷偷拽林默的衣袖：“默哥，现在后悔去《天涯刀客》那边排队还来得及……”

林默却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昂首走了过去。贫穷和冷清，正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好，我来试镜男一號齐晟。”林默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登记的女孩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来试镜男一的，要么是些歪瓜裂枣，要么是抱著玩玩心態的，像眼前这样气质出眾、顏值能打的，还是第一个。

“哦哦，好，给你號码牌，里面等一下吧。导演他们都在。”女孩忙不叠地递过一张纸条。

试镜间很小，只有三个人。中间坐著的是个戴著黑框眼镜、头髮有些凌乱的年轻男人，眼神里带著焦虑和疲惫，他就是导演侣皓吉（化名）。旁边一位是製片人，也是他的女友，另一位是执行导演。

看到林默进来，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但隨即又黯淡下去。外形条件太好了，完全符合甚至超出了他们对“齐晟”的想像——高大、英俊、眉宇间自带一股古代太子的冷峻贵气。

但越是这样的条件，越不可能留在他们这个穷剧组。估计又是哪个经纪公司派新人来练手的吧？或者纯粹是走错门了？

“开始吧，这是试镜片段。”导演有气无力地递过一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