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山风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脸上,陆尘舟藏身的乱石堆后,碎石簌簌滚落。他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和翻腾的气血,狼狈地抹去嘴角的血跡。碎裂的探针残片散落在脚边,灵石在腰间兽皮袋中剧烈震颤,传递著混乱的“警告”和“反噬”感。数十丈外,孤崖之上,那道锐利如剑、饱含惊怒与杀意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寒风,死死锁定在他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风声呜咽。
逃?无处可逃!解释?如何解释?!那一道失控的“净化”意念,如同最拙劣的挑衅!
陆尘舟心臟狂跳,大脑却在剧痛和危机中高速运转。恐惧无用!唯有直面!他深吸一口刺骨的寒气,压下所有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站起身,不再隱藏身形,迎著那道冰冷的目光,一步步走出乱石堆,朝著孤崖的方向走去。
他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在崎嶇的山石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寒风捲起他单薄的灰袍,猎猎作响。他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以及眼底深处燃烧的、属於科学家的探究火焰。
孤崖之上,墨辰拄剑而立,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丹田处传来的撕裂痛楚和那股被强行侵入的冰冷“秩序感”,让他惊怒交加!他死死盯著那个一步步走近的灰衣杂役,握剑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在周身瀰漫。只要对方有任何异动,他手中的剑会毫不犹豫地斩下!
陆尘舟在距离墨辰三丈外停下脚步。这个距离,足够安全,也足够清晰交流。他无视了那几乎要將他刺穿的冰冷目光和凛冽杀意,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穿透寒风:
“外门弟子墨辰师兄,杂役弟子陆尘舟,见过师兄。”
墨辰眼神一厉,声音如同寒铁摩擦:“是你!刚才…是你搞的鬼?!”他手中长剑微微抬起,剑尖直指陆尘舟,青芒吞吐不定,锁定了陆尘舟周身要害!
“是。”陆尘舟坦然承认,没有丝毫狡辩,“方才弟子在测试一件新制的灵气观测法器,不慎失控,惊扰了师兄。此乃弟子之过,甘愿受罚。”
他態度诚恳,但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墨辰瞳孔微缩!灵气观测法器?一个杂役弟子?测试?失控?
“观测法器?”墨辰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杀意稍敛,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审视著陆尘舟,“你在窥探我?”
“是观察,非窥探。”陆尘舟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墨辰的审视,“弟子对能量流动规律略有研究。方才见师兄练剑,剑气纵横,凌厉无匹,然…”
他话锋一转,语出惊人:
“然弟子观师兄剑气爆发之时,周身灵气场似有异常『涡流』滋生,如跗骨之蛆,不断吞噬、迟滯剑元流转,致使剑气离体之际,其威能已损耗近半!且剑元流经手臂经络关键节点(如曲池、少海)时,阻力倍增,如同陷入泥沼,效率大减!更甚者,剑气离体瞬间,似有诡异『逆流』反衝丹田,造成额外內耗与衝击!此三者叠加,乃师兄剑意凝滯、威力难臻巔峰之根本!”
陆尘舟的话语清晰、精准、毫无修饰!没有玄之又玄的“感悟”、“瓶颈”,而是直指能量流动的本质问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墨辰心头!
墨辰浑身剧震!拄剑的手猛地一紧!陆尘舟描述的每一个细节——那无形的吞噬感、经络节点的阻滯、剑气爆发后的反噬內伤——都与他日夜承受的痛苦、与他无数次衝击瓶颈时的挫败感…完美契合!分毫不差!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五行杂灵根的杂役弟子,仅凭“观察”,就能如此精准地洞悉他苦修多年都无法参透的困境本质?!甚至连受阻的穴位都精准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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