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去救下龚庆,陷入了这场漩涡。

他甚至想別的穿越者能在穿越的世界中通过做生意、做官、读书,打开一方天地。

自己恐怕也是可以的,也不一定非要走学武这条道路。

如果不是固执己见,可能自己现在还是很快乐的和自己母亲生活在一起。

等过两年,李伯將邻家的小妹许配给自己,老老实实的结婚生子也是挺好。

不至於弄成现在落得个家破人亡。

当看到自己的母亲躺在马车上,他的脑海中又立马回想起刚才想的內容,他猛的一甩自己师父的手。

踉踉蹌蹌的扑向了自己的母亲,这位朴实的农家妇女。

张砚扑到了自己母亲的怀中,也不顾那鲜血沾染自己的衣襟。

当真正见到死亡的场景,再多的心理建设都是徒劳的。

他在那一瞬间好像停止了呼吸,他的心好像被人揪住死死的不放,在手中紧紧的掐著。

甚至张砚能在自己的耳边听到心臟跳动的幻觉。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痛,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呀。

是她,是自己的母亲,自己喊了半年的娘,这位养育了原身十五年的娘。

张砚又觉得这是应该的,这就是原身对他的惩罚,因为他的缘故,导致这位中年妇女的死亡。

他不敢哭,也不能哭,张砚觉得哭是对这群畜生的示弱的表现,即使这群畜生並不在自己的身边。

他只是低声的呜咽著,他趴在这具已经死亡多时的尸体上,低声的呜咽著,像失去母狼的小狼。

在这一刻所有的心理建设都没有了作用。

他紧紧的抱著自己这位已经死去多时的母亲。

就像当初他刚穿越的时候,也同样是母亲在床上紧紧的抱住了他一样。

他甚至不敢去放鬆一丝一毫的力气,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母亲活过来。

在这一时间慧悟和玄渡老和尚这对师徒,都静静的站在那里,默诵地藏王菩萨经。

这两位出家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即使他们都是得道的高僧,在这种亲情的面前,佛法又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一晚的月亮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星星也暗淡的闪烁著。

这微弱的星光,却给这漆黑的夜带不来一毫的光明,就像这痛苦的人世间呀!

在这个遍布死人的村庄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张砚悲痛的低声呜咽。

“徒儿,將砚儿架回屋中去吧。”玄渡老和尚看了看张砚,对著慧悟吩咐道。

慧悟点了点头,这位中年的汉子听著自家徒儿这样悲痛,心中也是万分的难过。

他缓步的走了过去,架起来张砚的胳膊,轻轻地拉扯了两下,却没有拉动张砚。

“砚儿,夜深了,回屋吧。”

张砚却紧紧的抱著自己的母亲,却不愿放开手。

慧悟看向了自家师父,玄渡老和尚嘆了一口气,也走了过来。

他轻轻的摸著张砚的脑袋。“走吧,孩子,回屋吧。”

“我想陪著我娘,师父,师祖你们去休息吧。”张砚缓缓地张开了口,声音嘶哑无比。

“砚儿,人死不能復生。”慧悟也在一旁劝解著。

“我想陪著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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