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夜立即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

“张管事。”

老修士停下脚步,白的眉毛抬了抬:

“是你啊。什么事非要等我回来?”

“弟子想请示,”

楚玄夜语气平静,

“日后所有收殮安置的差事,可否都交由弟子负责?”

张管事正要放下的帐本顿在了半空。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著眼前的年轻杂役:

“全部?你小子没糊涂吧?那活儿別人躲都来不及。”

堂內其他几个修士也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望过来。

角落里一个瘦高修士用手肘碰了碰同伴,压低声音:

“听见没?他居然要揽下所有收尸的活儿...”

旁边那个胖些的修士撇撇嘴,同样小声回道:

“怕是撞邪了吧?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指不定沾上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了。”

最先开口的瘦高修士煞有介事地点头:

“我看也是,说不定已经被什么阴秽之物附身了,不然正常人谁会主动往晦气上凑?”

几个修士交换著心照不宣的眼神,都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步子,仿佛离楚玄夜近些都会沾染晦气。

空气中飘著淡淡的墨味和灰尘。

“弟子是认真的。”楚玄夜站得笔直,“请管事成全。”

老修士放下帐本,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说说,图什么?”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莫不是想从死人身上摸点好处?还是练了什么见不得光的邪门功法?”

楚玄夜微微低头,语气诚恳:

“弟子自知资质低劣,愿多做脏活累活,为宗门尽心,以求心安。”

张管事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

“光是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吗?”

楚玄夜脸上露出些许窘迫,声音也低了几分:

“其实...还因为前几日收尸,与其他几位师兄起了爭执。弟子想著,若是专司此职,既能避免衝突,也能让诸位师兄安心修行。”

这是楚玄夜昨晚经过思考得出来得最好理由。

根据记忆,原主確实因为收尸的差事被人排挤过,性格也本就怯懦。

主动避开衝突,专心做这“低贱”的活计,听起来合情合理。

张管事闻言,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面,目光在楚玄夜身上扫视。

他心里也在琢磨:

外门杂役间为了轻省活计闹矛盾是常事,这小子因为收尸被排挤的事,似乎也略有耳闻。

他这灵根资质差,性格又软,挑个没人愿意乾的活躲清静,倒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选择...

总比那些整天惹是生非的强。

张管事最终嘆了口气,摆摆手:

“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以后所有的收殮事宜就都交给你。但记住了,若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

楚玄夜听到这句应允,心头猛地一跳,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涌上心头,

计划成了!

但他立刻深吸一口气,將这份狂喜死死压了下去,脸上不见半分波澜。

他只是微微躬身,双手在身侧悄然握紧,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弟子明白,定会谨慎行事,不负所托。”

庶务堂內的光线照在他低垂的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好掩去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

说完,他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安静地后退一步,

等待管事的下一步指示,仿佛刚才只是接下一件寻常的杂务。

张管事看著楚玄夜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倒是又高看了他一眼。

他在腰间摸索片刻,解下一块乌木腰牌,隨手扔在案上。

那腰牌落在帐本堆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上面刻著一个简单的“役”字,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

“拿著,”

老修士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以后各处若有需要收殮的,会凭此牌叫你。尸身处置的规矩你也清楚,莫要出了差错。”

楚玄夜上前一步,双手捧起腰牌。

木牌触手微凉,带著一丝老修士身上淡淡的烟味。

他將腰牌仔细系在腰间,再次躬身:

“谢管事。若无其他吩咐,弟子便先退下了。”

他指尖拂过腰牌上清晰的刻痕,楚玄夜心中有些激动,但他没有一丝一毫地表现出来。

这可不仅仅是一块令牌,更是他通往长生路的第一块踏脚石。

一切,终於开始了。

张管事已重新拿起帐簿,只隨意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楚玄夜不再多言,转身稳步走出庶务堂,將身后的低语和猜测尽数关在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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