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前面就是德胜门了。”奥基压低声音,目光警惕的提醒。

德胜门。朱由检终於到了。

『这真是好长好长的一段路啊。』

朱由检抬头望了眼昏暗的天色,心中不由发出一阵感慨。

明明煤山距离这里也就不过约十里的路程,可这一路他走得却像闯了数次鬼门关一样。

就刚刚从钟鼓楼西巷到这里的短短一段路,他们就遇到了无数后营的兵士,若非钱部总亲自带队,他们权营的身份和马重喜的令牌,自己恐怕早就引来了重兵的围剿。

怪不得原主崇禎皇帝最后绝望的自縊了,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他都不敢想自己该怎么走出这罗网重重。

原主崇禎的绝望,此刻他终於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紫禁城,这北京城,儼然已成巨兽之口,让他们的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

德胜门巨大的拱洞就在眼前,如同巨兽的咽喉,而那紧闭的城门就像巨兽的牙齿一样,死死的咬合。

只有想办法撬开这张巨口,他才能真正的自由。

而这甚至只是他千里之行的第一个脚步,外面尚有约十万大军扎营......真可谓出了虎口,又入狼窝!

德胜门外,景象比城內更为骇人。目之所及,旷野之上营帐连绵,旌旗如林,炊烟蔽空,人喊马嘶之声响个不停,震得脚下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颤抖。这才是闯王大军真正的模样——一股足以吞噬天地的狂暴洪流。

朱由检现在还看不见这些,他只能看见那座幽深的门洞,那些警惕的卫兵......

“嗯?”

“站住站住,你们干嘛来的?不知道权將军下令全城戒严了吗?!”

朱由检一行人刚刚靠近城门,城门口的卫兵便发来严厉的警告,紧接著,一名同样部总装束的军官带著十余名持枪兵士上前,气势汹汹的將眾人拦下,语气没有丝毫通融。

“嘿,这不是咱们邓小二么,咋地,不认识老子了?”

钱老六忽的一下从人群中挤上前来,一拳头砸在邓部总的肩甲上,发出“哐”的一声。

“钱...钱部总?”方才倨傲的邓部总语气顿时一滯。

要说这钱老六也算是他们后营里的老资歷了,打仗勇猛,又是制將军李过的旧部,平日里在营中颇有几分威风。要不是为人总有些贪財好色的臭毛病,屡次误事,早该升上去了,也不至於现在还只是个管著几百人的部总。

邓部总虽然与钱部总同级,又是负责把守要害城门的,但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等老兵痞。毕竟不管是论资歷,还是论在后营的人脉,人家钱老六確实比自己这新晋的部总硬气得多。

於是乎,他脸上的厉色顿时瞬间褪去大半,乾笑两声,抱拳道:“钱部总,您怎么来了?不是说您在钟鼓楼那边查抄商户么,怎么往我这德胜门跑了?”

“少废话!”钱老六摆出老资格的派头,下巴一扬,侧身让出身后的朱由检,“这位是权將军標营的大人,咱们奉刘爷密令出城追拿要犯,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

邓部总的目光“唰”地扫向朱由检,瞳孔微微一缩。眼前这人穿著权营號衣,衣摆还沾著暗红血渍,毡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頜,可那站姿笔挺如松,周身透著一股久经沙场的煞气,绝非普通兵士能装出来的。

但刘宗敏的戒严令说得明明白白:为了防止崇禎皇帝逃跑,无他或者闯王的亲笔手諭,任何人不得出城,哪怕是后营的人,有李过將军的批文都不行。这密令又是从何而来?

当邓部总討要手令无果后,当即脸色又黑了许多,他紧了紧手上长枪,带著点阴阳道:“钱部总,这可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你大抵是还不知道吧,就前后脚的功夫,权將军的行文已经下来;呃。”

说著,他一指身后的墙壁:“喏——告示板上清清楚楚,无权將军手諭,任何人不得开城』,就连咱们制將军的命令都不好使!我又岂敢擅自做主?这事儿啊,实在是难办。”

邓部总把脸色一摆,顿时再也不留任何情面。

邓部总的话就如一盆冷水,瞬间就浇在了钱老六发热的头脑上:“啥?刘爷的新令?”

钱老六方才得意的脸色为之一僵,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朱由检,心中突然突突的直跳。他可是把宝全押在这位“权营大人”身上了,要是出不了城,別说功劳,眼前这关那就难熬......

难办,这可真难办了呀。

——“难办那你就不用办了。”

说话间,朱由检的身形突然一动,自钱老六身后窜出。

紧接著,寒光一闪,血光乍现。

邓部总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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