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朕叫你走了吗?”

嘶——

杜之秩倒吸了一口凉气,將目光从消失的战马上收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边的闯军士兵竟已被肃清,围了一圈义勇。

而那个刚刚他无比鄙视的皇帝,正一步一个脚印,缓缓的向他走来。

“誒呦喂...嘿嘿...嘿嘿嘿嘿......”

“陛下,误会,都是误会.......您消气,您消消气。”

杜之秩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一边乾笑,一边拖著伤腿往后挪,屁股上的弩箭隨著动作晃悠,汩汩冒血,疼得他齜牙咧嘴却不忘堆起諂媚的笑容。

然而,他的眼珠子却暴露了他的心思,那是滴溜溜地直转,疯狂的瞟向四周,一副寻找机会企图开溜的架势。

“误会?”

朱由检一步步逼近,手中刀尖上还泛著血光:“朕看你方才骂得挺欢实啊。”

杜之秩哀求著退缩:“哎呦,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奴才刚刚只是一时糊涂,是身在敌营身不由己呀。”

“糊涂?朕看你是一点都不糊涂!”

朱由检一脚踩在杜之秩腿上,力道之大让太监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朕对你满怀信任,把居庸关交给你督守,你却给闯军开城献降!”

鞋底碾过杜之秩的小腿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朕念旧日情义,不株连你家小亲信,你却引兵直入我皇城,还亲自出马想要抓朕献功。”

“鏘”的一声,朱由检钢刀贴著杜之秩面门插下,把太监嚇得顿时噤声。

“杜之秩,你这哪里糊涂了,你这不是把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都给算计得明明白白吗?”

钢刀入石三分,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杜之秩惨白的脸上,激得他浑身抽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杜之秩涕泪横流,双手徒劳地抓住朱由检的脚踝,试图挣脱那泰山压顶般的巨力:

“奴才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奴才愿戴罪立功,奴才可以献上闯军围城的布置,助陛下突围逃脱,他们哪个將领的营盘最弱,哪个將领打仗最猛,奴才都知道啊!”

朱由检微微眯起眼睛,紧盯著杜之秩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脚尖碾在他伤腿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许是觉得看到了些活命的机会,杜之秩求饶的更加卖力。

他太清楚这位至尊的脾气,別看他脾气急躁,动輒杀人,但性格却相当天真幼稚,优柔寡断,往往抱著不切实际的期待,会信些荒唐可笑的承诺。

於是他是巧舌如簧,开始漫天许诺。

他先是说自己知道闯军防守的漏洞,又说自己在闯营中上百內应,只要放他出去,他就能助皇帝逃脱。

杜之秩语速极快,生怕错过了活命的机会,把自己粉饰的得天乱坠,仿佛一个忍辱负重、潜伏敌营的忠臣。

“陛下您是不知道啊!”

杜之秩抹了把混著血泪的老脸,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几分慷慨激昂的意味:

“那闯贼看似势大,实则內部早已溃烂!就说那刘宗敏,仗著是闯王的拜把兄弟,在营中横行霸道,抢了多少官绅的財宝,纳了多少民女为妾?连闯王的话他都敢阳奉阴违!还有那『一只虎』李过,自以为辈分高,处处与刘宗敏爭功,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

“陛下您道为何至今北城都不见闯贼吗?”

“那都是因为主攻京师的乃是在城南扎营的刘宗敏,他把李过安排在北边的德胜和安定二门外,只让他围城警戒,不给他攻城立功的机会!”

“奴才在闯营中今有內应三百,只要陛下能饶我性命,奴才立刻就能联络他们,製造混乱,助陛下成功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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