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细看,却感觉这箱子內部结构有些违和。
取出真诀后用手敲了敲底座,果然听到“咚咚”两声空响。
“嗯?”他迅速开始检查箱体,没多少功夫就在箱底发现暗扣。
掀开扣槽时扬起的灰尘呛得他连咳几声。
箱中整齐码放著几本线装书:《玄医宝籙》《太阴济幽科仪》《月府玉枢咒》……
最底下压著本蓝皮册子,封面上用硃砂写著“玄微笔录”。
仅有的记忆中,便宜师父道號正是——玄微子!
“这是……日记本?”李礼稍显错愕,隨后如获至宝,顾不得身上疼痛立刻席地坐下翻阅。
但很快,他的表情变得古怪——笔录前面的“鬼画符”他根本看不懂。
连续往后翻了好几页,直到出现一扉页,上面画著潦草的八卦图,旁批註:
“辛未年,甲午月,丁巳日。天光晦暗。
吾游至温岭,忽现雷霆风雨!恐有妖邪作乱。近前细察,忽闻啼哭,见一婴孩被弃於寒潭之中。
天不绝太阴观也!此子天生乾元之体,天行刚健、阳气充盈,具抵御鬼魅邪祟之能,堪为太阴观传承者。静候三日,未见寻亲之人,遂將其带回观中抚养。”
弃婴?乾元?
李礼面色古怪,隨后继续往下翻。
“辛酉日。晴。
《命书》有云:『纯火压金,邪祟难近』,此子生於废日而存,显为天赦儿也。遂以符水涤其胎秽,卜得『离卦中天』,赐名荧阳子,取『荧惑守心,阳德不灭』之意。”
“……”
“壬申年,乙巳月,庚午日。微雨。
荧阳渐长,然其体质虽奇,却似遭逢大难,命魂有缺。每至子时,阳气暴走,周身如焚,修行之路,步步荆棘。贫道翻阅《道藏》千卷,试尽符咒丹方,皆不能补其魂魄。
一生修行数十载,无妻无子,唯此一徒,视若己出。见他受苦,心如刀绞。既游方之术无用,便决意归隱。”
“癸酉年,丁未月,己亥日。大寒。
重返温岭寒潭,於此结庐。此地寒气凛冽,恰可中和荧阳体內暴烈之气。伐竹为梁,採石为基,建一简陋道观,题匾『太阴观』。
每日以寒潭之水为其沐浴,辅以《太阴真诀》镇压阳气。又布九阴聚灵阵,引月华之精滋养其残魂。虽无益於修行之途,然见其眉间赤纹渐稳,终是心安。
或许,这便是天意——贫道半生漂泊,最终却要在此寒潭之畔,以毕生所学,与天爭命。”
“乙亥年,辛酉月,戊寅日。天朗气清。
今日荧阳首次运转周天而无阳气反噬,虽面色苍白,却朝贫道含笑。
这一笑,抵得过千卷道藏,万张符籙。”
字里行间李礼可以看出便宜师父对原身的疼爱,一时感触颇深。
“癸未年,乙卯月,丙戌日。阴风怒號。
荧阳已至束髮之年,然其修行之路,愈发艰难。贫道穷尽毕生所学,试遍《真诀》所载之法——七星续命、奇门借寿、化海水藏身,皆如泥牛入海,毫无成效。更可怖者,其命数渐趋混沌,贫道掐指推演,竟如雾里看,卦象纷乱无章。
昨夜子时,荧阳周身赤纹骤亮如烙铁,七窍溢血,昏厥不醒。贫道以太阴摄魂咒镇之,辅以寒潭玄冰敷体,三日方醒。然其双目空洞,似魂魄游离,喃喃自语道:『师父……徒儿看见……一座血桥……』
血桥者,奈何之兆也。
贫道彻夜翻检古籍,终在《玉匣记》残卷中寻得一线生机——移星换斗之术。
此法需以施术者三魂为引,七魄为薪,强改天命。
然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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