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煞降临。

书房內,温度骤降,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肃杀之气悄然扩散。

裴凛身前出现了一副黑色鎧甲虚影,覆盖著胸膛和肩臂。

鎧甲之下的躯干魁梧高大,没有面容,只有一团翻滚不休的浓稠黑气。

杀!杀!杀!

无声的咆哮在裴凛心间响起,他能清楚感受到这所谓的阴兵鬼马所蕴含的恐怖杀机。

这是一道从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百战凶灵!

同时关於识海之中的驭鬼书,他又莫名多出来了一些新的感悟,仿佛是这异宝亲口告诉他的。

宝书的第一页只有一道游魂,召唤出来后就无法获得新的鬼物。

宝书第二页是执念鬼,根据死前的执念拥有特定能力,如医鬼和农夫鬼。

而宝书的第三页是兵煞鬼,也是目前出现的鬼物之中,拥有绝对杀伐手段的存在。

驭鬼书中出现的鬼物皆可用香火愿力或是浓烈的气血培养进阶,但不是所有鬼物都喜欢气血。

例如医鬼和农夫鬼。

除此之外,裴凛还从驭鬼书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若想开启后续的书页,则必须以香火愿力餵养。

否则再多的气血投入也只会召唤出新的鬼物。

知道了这一点后,裴凛更加觉得月山县对於自己来说,是绝不容有失的地方。

无论是他作为神道修士的日常修行,还是驭鬼书的炼化提升,都需要以香火愿力所形成的气运为基础。

如果没有这一弹丸之地作为根基的话,那一切都是空谈。

同时,裴凛心中也生出了一种紧迫感,神色不禁肃然下来。

必须儘快將月山县的实力提升上去。

县衙官吏与胥吏,积压旧案,黑风寨,周家,採药人和猎户,商道,十万群山匪患......

桩桩件件似流水一般从他心中划过。

良久。

裴凛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隨后看著阴兵鬼马,心念微动。

阴兵鬼马猩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巨大的鬼头战刀虚影微微抬起,一股锐利无匹的煞气锋芒,瞬间锁定了院子角落的一个閒置石锁。

裴凛轻轻頷首。

下一刻,阴兵鬼马以鬼魅速度猛地扑出,快得只留下一道灰黑色的残影!

那柄煞气战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无声无息地掠过了石锁。

没有剧烈的碰撞声。

石锁依旧立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片刻之后,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石锁从中悄然裂开缝隙,上半部分缓缓滑落。

断口处光滑无比。

阴兵鬼马重新凝聚在裴凛身前,猩红的眸光闪烁,仿佛意犹未尽。

九品武夫实力?

看到这里,裴凛不由神色微异,很快笑了起来。

第三页开启,兵煞鬼意外出现,这无疑將成为他现在最强的手段。

无论是用於接下来的剿匪,还是应对以后的事情,都会有极大用处。

他轻轻一挥手,鬼影化作一缕黑烟,重新没入驭鬼书第三页之中。

而书房內那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才缓缓消散。

......

城中,周家祖宅。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后堂周文礼的耳中。

此刻,这位月山县丞的脸色阴沉到仿佛能滴出水来,“那水云波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二当家都管不住手底下的人吗?”

此时在场的侄子周清远愤愤说道:“叔父,谁说不是!这些山匪胆子简直比老鼠都小!”

“一听那裴凛要剿匪,竟然能嚇成这样,什么杀人如麻,我呸!”

周文礼脸色也很难看。

黑风寨的匪患无疑是当下月山县的心腹大患,商道被阻,採药人和猎户两大行当近乎衰落,本就少来的外地行商更是再不愿前来。

这些若真被裴凛解决了,那可想而知,对方势必就能顺利凝练出属於自己的神印。

届时再凭藉河东裴氏近乎千年的底蕴传承,灵术在手,他们想扳倒裴凛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周文礼立刻沉声问道:“武川那边如何了?可將投案的人身份问出来了?”

在月山县里,上至一县县丞、主簿,下至刀笔小吏、大牢狱卒,无论是正式的官吏还是胥吏,皆有周家人的影子。

这就是一棵扎根此处百十年,生根发芽,已经长到蓬勃之势的苍天大树。

周清远很快从怀里掏出一张草纸,点头道:“叔父,投案的那两个人身份都在这里了。”

周文礼目光阴翳道:“送到山上去,让那蠢货好好看看。”

“是。”

......

......

不久之后。

黑风寨,聚义堂里。

水云波端坐在上方铺著虎皮的交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下面站著十几个小头目,个个低垂著头,不敢与他对视,有些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们刚刚被水云波的亲信紧急召集而来,心中都预感到了大事不妙。

“又少了两个。”

水云波的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著生锈的铁器,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没有提高声调,但那压抑著的、仿佛火山即將喷发前的平静,却更让人胆寒。

“昨天是刘七。”

“今天是刘季和赵三泥。”

他猛地抬起头,阴翳噬人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扫视著下方眾人,“就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又他妈跑了两个,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

“你们就这么怕那个姓裴的?!”

砰!

水云波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压抑不住的暴怒,竟是猛地拍下一掌,直接將身边那张柳木桌案拍的四分五裂!

小头目们噤若寒蝉,脑袋垂得更低。

就在这时,还是那个脸上带著刀疤的头目站了出来,他本名段剑平,是从其余匪寨过来的,在寨子里的地位也不低。

此刻他皱眉道:“二当家,你方才说的那两人……这几日根本不在寨中啊。”

“我昨晚连夜清点了手下的人,他们七日前就已经出寨了,尚未回来。”

“不在寨中?”

水云波阴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著这头目冷冽道:“既然不在寨中,那这两人投案时为何还嚷嚷著什么掐死了人,什么往井里下了药?”

掐死人?下药?

一眾头目听到这里,神色皆是微变。

这时,水云波又向一旁挥了挥手。

那亲信点了点头,站了出来向所有头目解释道:“收到山下来信后,二当家派去我检查水井。山上一共五口水井,只有赵三泥住处附近的那座被下了毒。”

“好在附近的兄弟因为水缸里还有水,还都没有取水,如今那口井已经被封了。”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投案的这两人事发时不在山上,那么怎么可能知道掐死人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在水井里下毒。

想到这点,所有小头目全都愕然的看向了段剑平。

更有甚者咬牙切齿道:“段剑平!原来你就是那个內鬼!竟然还想安排手下的人来毒杀我们!”

段剑平颤声道:“不,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背叛寨子,背叛大哥是什么后果,他再清楚不过。”

水云波倒是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反倒是冷静下来:“我谅他也没有胆子反水,不过,你手下里毕竟出了叛徒,此事未了之前,你就先在地牢里待几日吧!”

那段剑平脸色微白,还想试图辩解:“二当家,我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水云波打断他,声音尖厉,“一句不知道就完了?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是不是意味著官府的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来?!啊?!”

段剑平神色一滯,知道再辩解也是无用的,只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愤怒之色:“二当家,等这事了了,我亲手將那两个叛徒擒回来,在山上一刀一刀剐了!”

水云波皱了皱眉,一挥手便让手底下的人將其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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