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军临时驻扎地,主帅帐下。

“將军,可从水江绕剑谭而至宥阳,如此不过五十里路!”

徐野老骑著驴在休整的军营之外转了足足一大圈,確认过周遭地形没有大变化,连忙回来稟报李瑜。

李瑜將前不久沾了血的【开疆】用湿布擦拭乾净,对著徐野老微微頷首:

“若是此路畅通无阻,自是会记野老一功,林进,你且传我的令,派一支斥候队侦查路上情况,探查有无塌陷落石,再探有无民变!”

林进有些敬佩地看著如今面上已经褪去稚嫩的李瑜。

李瑜一路行军,从不仗著自身勇武鲁莽而行。

每至一地,必派斥候探明周遭情况再行。

往往叛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突袭而至的大军一举扑灭。

如今,龙卫军伤亡不过数十人,大多还是因为水土不服害了病。

林进得令离去后,此次平叛的监军钱崇推开营帐的帘子,眉头紧锁,熬得通红的眼睛里出现了几分慌乱:

“彰蔚,又有军情传来!”

李瑜將【开疆】放至一旁,脸上並没有出现和钱崇一般的慌乱之色:

“大人无需心急,作为主帅,自当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若是主帅在急切之下做出不智之行,於大军行动百害而无一利。”

钱崇听了这话,深呼一口气,接过李瑜亲手递过来的一杯茶,轻呷一口,这才说道:

“彰蔚真有主帅之相……唉,宥阳急报,又有乱民啸聚城楼,宥阳县令传信而来,言大军再不至,恐有破县之危!”

李瑜听到这个消息並没有感到意外,他自己也派了探子出去,说实话,宥阳知县能抵抗至今,已经是能力卓绝了。

可钱崇话锋一转,低下声道:“山阳县尉刚才一封血书传来,言山阳知县易淇日弃城逃窜,山阳城破!”

李瑜站起身来,深呼一口气,平復了心情才问道:

“你的意思是……还要分兵?”

钱崇將背过身,感受著外面呼啸的风,语气变得坚定:

“朝廷命官有守土之责,如今山阳城破,我们自是得分兵收復……只是江副指挥使与林副指挥使已经分了两路而去,若我再分一路,彰蔚可有把握解宥阳之围?”

李瑜没有问为何不是他去收復山阳县城。

只是笑道:

“大人莫要小覷了我,莫说你再拿走一路,就是你再抽几百士卒走,我也有把握將宥阳叛匪战而胜之!……只需留五百士卒於我,我有把握!”

李瑜言罢,钱崇这位和李瑜老师沈正心一个辈分的人物,竟直接向李瑜郑重作了一个揖:

“彰蔚高义!只是,淮南叛乱,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钱崇感谢了李瑜的分兵,缓缓说道:

“各地乱民,看似乌合之眾,然其行事,颇有蹊蹺。”

“他们之中,虽有许多寻常乱民。”

“但却有一些不掠小民,不劫寻常富户,专挑几处要紧的地方下手——一是运河沿岸,那些囤积了大量丝茶、尚未及运往汴京的官私货栈。”

“二是几家与……与如今主持新政的几位大人往来密切的扬州大贾,其在各地的別业、工场,几乎被焚掠一空。”

他目光锐利地看著李瑜,继续道:“更可疑者,乱民之中有精悍之徒,非但兵器混杂官制,行动亦颇有法度,攻退之间,不似盲动,倒似……受人调遣,意在趁乱瘫痪漕运,重划商利版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